为王二报了仇的凌子凡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宗门内的药院。药院是全天候的,随时都能在那里买到药。
鼻青脸肿的凌子凡迈入药院的瞬间,没有人认得出他是凌子凡, 只当他是一个来为自己抓药的弟子。
凌子凡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麻烦给我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外加一副石膏,大小合适我的胳膊就行。另外,我还需要一枚补气丹。”
“小子,”一个满脸皱纹看上去却容光焕发,白头发发亮刺眼的老者走到柜台前,冷眼以对,不满道,“你一进来就要东要西的,也不报上你的名字,待会儿谁给你付账啊。”
凌子凡二话不说,转过身去,再转过来的时候,两块元灵石便出现在他的手上,放在柜台上,“这个能用来付账吧。”
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意,趴在柜台上,身体前倾侧向凌子凡,低声问道,“你一共有多少?”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告诉我,一颗补气丹需要用多少块元灵石来换就行。”
“一颗补气丹,大约需要十块元灵石,如果你还有多出来的元灵石,我可以拿钱全买下,价钱好商量。”白发老者挤眉弄眼道。
凌子凡扣下了十一块元灵石,取走了药品、石膏和补气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院。
“臭脾气,没礼貌的家伙,祝你出门一脚踩在狗屎上,还是那种擦不掉的狗屎。”白发老者冲着门口接连啐了三声,满脸不悦。
“您老别动气,别跟一个孩子一般······”一旁的女店员刚想说几句话,安抚一下院长的火气,却一脸错愕地停下了话。
刚才还满脸火气、连啐三下的白头老者,正趴在柜台上,仔细地把玩着台上的元灵石,一边哈气一边拿手绢仔细地擦拭着,像是一个孩童在擦拭心爱的玩偶,脸上一副如痴如醉的满足样儿。
“唉!我还是去睡觉吧,”女店员打了个哈气,转身撩开门帘前感慨道,“让人猜不透的老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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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凡回到仆人宿舍,让王二服下了补气丹和一些药丸,给他盖上被子。一个人走到外面,坐在石凳上,借着月光拿药酒擦拭伤口。
今天算是彻彻底底出了一口恶气,凌子凡的心情很好,虽然自己已经几乎到了遍体鳞伤的程度。
望着头顶那轮清亮的圆月,凌子凡思绪飘浮,想起了自己落寞,沦落到这个小杂院做杂役之后,经常一个人坐在房顶看星空,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有时甚至看到凌晨。只因实在难以入眠,那些恶梦,那些嘲讽,那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压的他喘不过起来,成为了他难以挥去的梦魇。
记得有一次,他坐在房顶上看星空,肚子突然饿的咕咕叫,这时候一个馒头便递了过来,馒头的那一头,是一张憨厚傻笑的面孔。
凌子凡拿过了馒头,吃了几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憨厚的面孔傻笑着说道,看向凌子凡的眼神充满了向往的敬佩,“我知道你叫凌子凡,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曾经在开元境的时候单独一个人完成过A级任务,还有,你曾······”
“都是过去了,就别提了吧。”凌子凡挥了挥手,继续啃馒头,脸上写尽了饱经风霜后的沧桑。
王二点了点头,“好,那就不说了。你经常来这儿看星星吗?”
“是啊,经常来看。”
“你知道哪颗是天狼星吗?”
“不知道,哪颗是啊?”
“我也不知道。”
“那你问我干啥?”
“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话告诉我。”
“······”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多,聊到了天亮,却越聊越精神,原本阴云笼罩的心海似乎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丝曙光,凌子凡对此心怀感激,从那时便发誓要守护这道曙光,不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可现在,它还是受到了伤害,凌子凡只能尽其所能去修补它。
擦完了药酒,凌子凡再次爬上了屋顶,但这次只有他自己,躺在屋顶上,枕着手掌,仰望头顶那片浩瀚星空。
每一颗星星在这无边无际的苍穹中,是多么不起眼的一点,就像他一样,沧海一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芥子。
总有人说每个人的一生从出生时就被规划好了,从开始到结束,一切都被安排妥当。每个人的身上都拴着一条线,一端在这头,另一端则在一种名为宿命的东西身上。宿命这东西无法摆脱,只得服从,只能认命。
那,宿命又受什么支配呢?它的身上是不是也有一根线,那么线的另一端在哪里呢?如此反复推测,线是不是无穷无尽,会有尽头吗?尽头在哪里?尽头就真的再没有线了吗?
望着繁星千万的夜空,凌子凡第一次有了困意,打了几个哈气,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没有噩梦,没有嘲讽,没有流言蜚语,只有没有知觉的黑暗。
凌子凡睁开眼,第一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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