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捶背捶腿。老侯爷在战场上受过伤,只有让人捶背捶腿才能好受一些。所以此刻胡秋月正小心翼翼的给楚成隆捶背。
刚刚出关的楚成隆胃口很好,连啃了两条黄瓜,这才抬头问书童修墨道:“不是说大司马要来吗?怎么还没动静?”
这位老侯爷直到出关之后,才知道儿子在朝堂上惹了塌天大祸。
隔着两层院子,清瘦的大司马种士良一身褐色便服,向楚家后宅的书房而来。期间,种士良遇上了楚家的大管家楚不悔,还像往常一样调侃楚不悔道:“等老子有钱了就要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不然要钱来做什么?”
这番豪言壮语便出自楚家大管家楚不悔之口,过去种士良见到楚不悔,就会拿这句话取笑他。
楚不海见了种士良,立刻跪地,给大司马叩头,种士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种士良往后宅书房而来,就像走在自己家的院子一样,轻车熟路,无人通传更无人阻拦。
这些年,这对义兄弟好的像一个人一样,对于楚家人来讲,种士良是不是大司马不重要,重要的他是老侯爷的至交好友。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楚成隆向书房外望去,是种士良站在门口。四目相对,种士良眼神寂寥。楚成隆微笑着打招呼道:“哟,士良来了!来来来,快坐吧,我这刚让人炒了几个小菜,就等着你来呢!”
种士良走进书房,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楚成隆对面。种士良沉声道:“老楚,我可是等了你足足三个月,才等到你出关。要是换个人,我种士良早把他全家砍了八遍了!老楚,你实在是教子无方啊!”
楚成隆抓起青色盘子里的一根嫩黄瓜,蘸了下来自辽东的黄豆大酱,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还示意种士良也吃。种士良摆摆手,示意楚成隆继续。种士良平生只爱吃肉,对什么黄瓜这些果蔬没有兴趣。
楚成隆忽然笑道:“你多少还是吃点吧,不喜欢吃黄瓜蘸酱就吃点别的,喝两杯酒也是好的,如今我楚成隆在你大司马嘴里,都从楚大哥变成老楚了,我看以后咱们再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机会,怕是没有喽!”
种士良想了想,苦笑一下,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种士良表情木然道:“这次,如果不是楚随心该多好!换个人,我就可以毫不客气的手起刀落,杀他全家。可偏偏他是楚随心,是你楚大哥的儿子!你说,你让我怎么办?你救过我的命,我若杀你全家,那是忘恩负义!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楚成隆大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你才等着我出关,当面谈的嘛!”
种士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缓缓道:“坊间传言,之所以楚随心弹劾了种士良而楚家仍然能不倒,是因为先帝赐给楚家的金牌,可以免死。”
楚成隆摇头,一脸无奈道:“坊间传言而已!就那一块破牌子就能免死?谁信!你种士良做大司马,会杀我楚成隆?谁信!士良啊,我知道,你是个好面子的人,凡事都要面子上过得去,老哥哥对不住你,可是孩子长大了,他不由爷啊!”
老婢女胡秋月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给楚成隆捶着背。种士良看了看楚成隆身后的胡秋月,忽然笑道:“你们家这老婢女多少岁了?眼角都有皱纹了,你也舍不得辞了她?”
楚成隆不动声色道:“老弟啊,毕竟她到我们楚家有三十来年了,我这人就是念旧情,所以舍不得她走。不是有句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
种士良闭上眼睛,琢磨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八个字,若有所思。半晌后,种士良坐直了身子,笑容古怪道:“老楚,你这个老狐狸,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像是在说我啊?”
楚成隆又给种士良倒了一杯玉春酒,劝酒道:“士良啊,你还是多喝几杯吧,真的过了今天,咱们哥俩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就不多了!你是因为公务繁忙,我是不知道哪天就要驾鹤西去了。毕竟天道这东西,太过渺茫,修道者如牛毛,得道者如牛角啊!”
种士良也不吭声,接过杯子再次一饮而尽,两人半晌相对无言。
楚成隆忽然问道:“老弟,你们叔侄俩这是何苦来呢?等啥时候这兔崽子回来,我让他登门向你赔礼道歉,认个错!怎么样?”
种士良一言不发,抓起一双筷子,咔嚓一声,折断了,丢到一旁。
楚成隆见状,只好笑道:“好,不提这事,喝酒喝酒!”
种士良轻声道:“老楚,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当年是你在沙场上救了我和先帝,若是没有你,我和先帝早已经成了辽东的孤魂野鬼了!我也知道,你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你这儿子,却在朝堂上让我颜面尽失!你叫我如何原谅他?”
种士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愤怒道:“如今,东丘将军包良逸公然起兵,说是奉了安越侯楚随心带去的衣带诏,他说他要清君侧,要杀到京城,除掉大奸臣种士良!”
种士良阴森森道:“赔礼道歉有用的话,还要那些刑具和杀人的武器做什么?老楚,你说说,我该怎么收拾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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