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说,是因为我太蠢,所以太子才会选她做太子妃。
我盈盈一笑,垂眸不语,太子错把鱼目当珍珠,横竖也该是太子蠢。
最终她如愿被抬进东宫,整日与太子的莺莺燕燕周旋。
我嫁与温柔沉稳的六皇子,花信之年便成了郦国的皇后。
1
又是一年盛夏,灼日酷烈,绿柳周垂。
我坐在院中的合欢树下,听萧承瑾说着我庶妹多么地温顺听话,与我相比是如何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心生倦意,仍好言相劝:「太子殿下当真觉得一味顺从便是好?」
太子瞧了我一眼,重重地在桌前石凳上坐下:「清雪温柔体贴,我往东她绝不会往西,我若要娶个得宜的女子为妻,她再合适不过。」
「殿下乃一国储君,若有朝一日文官谏言,殿下也这般不耐?」
看到我淡漠的神色,他眉心紧蹙,继而一挥衣袖:「你总是这般清冷无趣,倒不像个闺阁女子,更像个说教先生。」
我心思重,不像苏清雪喜形于色,他越发觉得无法忍受我,此行就是来与我商量退婚事宜。
我无可奈何,抬眸望向一树合欢,十六年的光景,如今花朵已密密层层。
我出生那年父亲亲手为我种下,希望我岁岁平安,年年欢愉。
若我执意困住萧承瑾,只怕下半辈子都不会再感到欢愉了。
「你是丞相嫡女,身份不凡,又深得父皇母后喜爱,那么多皇子任你挑。清雪生母出身低微,自小受尽冷眼与欺凌,她与你不一样……」
我心中怒意翻腾,母亲从不苛待府中姨娘,连下人都甚少责罚,苏清雪母女受谁的冷眼,又受谁的欺凌?
「何必为了装可怜把嫡母说得十恶不赦。」
萧承瑾欲开口为她辩解,我抬眸望向他,心中失望更甚:「殿下可思虑周全了?」
「是。」萧承瑾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闪,「我已决定娶清雪为妻,明日便求父皇下旨。」
「既如此,便也不用等明日了。」
我起身理了理裙摆,吩咐侍女若烟去备马车。
「既然太子与我相看两厌,那今日便退婚,还彼此清净。」
2
其实,我与萧承瑾自小一起长大,并不一直都是如此地针锋相对。
我是丞相嫡女,他是贤妃之子,丰神俊逸,性子洒脱,是一众皇子中年纪最大的,幼时的我最爱跟在他身后。
十三岁后才渐渐有了分歧,他钟爱骑马射箭,蹴鞠打猎。
我偏偏喜欢诗词歌赋,女红书画,每每与其他皇子公主谈古论今,回过头都会看见萧承瑾不耐的眼神。
我时常劝他,身为储君要内外兼修,能上战场的同时也要看得懂兵书。
每到这时,他置若罔闻,仿佛自己有柄红缨枪便能成为盖世大英雄。
他常说我与他的六皇弟一般乏善可陈,是整日埋头苦读的书呆子。
实际上,我与六皇子萧承予当真十分投缘,有时只消一个眼神,他便懂我在想什么。
萧承予虽不会舞枪弄棒,可年纪轻轻便沉稳内敛,为皇帝解决了不少的难题。
一年前,邻国皇子方之延不远万里来到郦国,说是要求娶公主,却陋习不改,整日酗酒。
这下没有公主敢嫁他不说,还把皇城闹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日,萧承予一口咬定自己的猫跑进了皇子的住处,要皇子给他一个交代。
第二日,皇子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到哪儿萧承予便跟着到哪儿,他刚端起酒杯,萧承予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那笑容阴恻恻,实在瘆人。
第三日,皇子脸色已经煞白。
萧承予借找猫之名在他住处住下,大有不见猫不走的姿态。
第四日,皇子有苦难言,借口说郦国的公主太过娇弱,要回本国找找有没有合眼缘的姑娘。
我听闻这事时,顿觉十分有趣,难掩眉梢处的笑意。
萧承瑾在我身旁重重放下兵书,眉目间焦躁之色甚浓,轻声咕哝道:「无趣至极。」
3
母亲一直与我说,我是将来的太子妃。
所以不管萧承瑾如何不喜我,我都始终督促着他,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代明君。
时间久了,我便也认定此生就是要嫁萧承瑾,事事皆以他为先。
真正让我与他裂痕渐生是在半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方之延走后不久,祁县便发了大水,太子奉命前去赈灾。父亲备好大批药材随行,以防大水退去后突发疫病。
临行前,皇帝与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还特意指派户部官员随行,让他一定安抚好民众,万不可教百姓伤心。
萧承瑾随口应下,却不顾百姓生死,待他到了祁县,一路上药材没有被妥善安置,早已泡了雨水发霉。
即使如此,他仍不听劝阻下令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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