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了打手,并躬身告退。
我叫住了他:「以后这个位置上不许有人。」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
谁都知道,能在这个地段,开间酒楼,背后的关系会硬的扎手。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有一把专门砍掉这些荆棘的好刀。
一切恢复如初。
不久。
看台上登上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卖力的叙说着江湖往事。
很快又被嘈杂声覆盖。
我把头转向窗外,远处的那个女人大概倦了,正依在屋檐下休息。
我想我应该回去了,这才意识到,我身上的银两已被那个孩子搜刮一空。
「叮啪。」铜板接触桌子的声音。
一双小手捂着铜钱,紧贴桌面,移到我身前。
这是一个面颊清瘦的女孩,约摸十三四岁的模样,头发因长期饥饿已显得发黄。
「你的钱是我拿走的,对不起,我会还的。我先还三文钱.....」
小女孩目光惶恐,不停的左顾右盼。
见我未做回应,她又把铜钱握起在手里,悄悄塞到我手中,仿佛这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她大概是怕被人盯上她手里的铜钱。
她不懂的是我比酒楼内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危险几倍。
因为她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了她。
如释重负的她,向我鞠了一躬,转身跑向了那位说书老人。
一老一小搀扶着走出酒楼。
不过是还未泯灭的善心,善心可是个稀缺的东西,也是最危险的东西,它能让人在这个世道极速灭亡。
我猜那个孩子很难活过今年。
4
黄历九月一十三,大凶,诸事不宜。
皇帝驾崩。
十方教灯笼高挂,教内张灯结彩,大红蜡烛映得殿内气氛诡异。
宝座跟前十名侍女,倒在血泊。
教主擦拭着双手:「鲜血染红唇,以此为贺,再好不过。」
酗醉之时,有人上前扣礼:「恭喜教主。」
教主笑的温润:「何喜之有?」
那人同样笑了,却不开口。
「话都不敢说,妄为我十方教一员,领死。」
他的语速不快,却没人来得及反应。
光华突现,一柄短刀不知从何射出,那人已倒地而亡。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呼吸开始透着小心翼翼。
「此次弑杀皇帝,左护法功居位首。」
左护法急忙行礼:「属下愧不敢当。」
教主继续温润:「左护法已有杀掉那天下共主的实力,不知有没有杀掉本教主的实力。」
「属下绝无此心。」
「有没有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做到。」
左护法死了,死于教内十大高手的合力围攻,像是提前演练过,两人封住他的下盘,三人正面搏杀,五人暗器突袭。
太弱会死,太强也会死。
这本是很简单的道理,偏偏许多人不懂。
我想很多人会认为教主是个疯子,虽然他们从不敢说这样的话。
我想教主是对的。
对人心抱有幻想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我的师父就是很好的例子。
能揣摩人心才是高明之处,教主大概对此很擅长。
5
之后的日子,我没有接到任务,我需要时间去抹去杀师带来的阴影。
那个孩子经常出现在酒楼,多的时候握着几文钱、少的时候也有一文。
她悄悄塞到我手里,然后顾目四望。
她在兑现她的承诺,我怀疑她此生都还不上这笔巨款。
偶尔的时候我们也会聊上几句。
她说:那次拿钱是为了救她弟弟,她的弟弟被纨绔打成重伤,只因在路上看了对方一眼。
她说:没有那些钱去买药,她的弟弟估计熬不过哪些时日,所以我也是她弟弟的救命恩人。
她说:总有一天她要为弟弟报仇,要杀了那个纨绔。
我说:与我何干。
女孩的眼神黯淡下去,不过很快又恢复欢乐,她坐在椅子上,吃着我付钱点的糕点,两只腿前后摇摆。
「你干嘛总是不高兴的样子,还总是装作坏人。」
「因为我本来就是坏人。」
「我才不信呢,坏人不会给我买豆花糕吃。」
「这是我给自己点的。」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望我:「这是小孩吃的。」
我不想理她,不知何时起我已习惯豆花糕的味道,并不是想吃,独酌的时候那个味道会让我安心。
想起来了,那天小女孩没有像往常一样往我手里塞钱,而是把半块豆花糕推到我面前,她说那天她没赚到钱,用豆花糕也能抵一个铜板。
女孩似乎不打算放下这个话题,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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