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玟王府出去的时候天边的阴云已经层层叠叠的聚拢,隐隐春雷压抑着滚滚而来,干旱了一个冬天的大地渴望着这样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
冀恒让马车先回了王府,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贤颂劝道:“王爷,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是赶紧回府吧。”
“无碍,本王想一个人走走,你也回去吧。”
贤颂还想说什么,可冀恒的神色比此时的天气好不了多少,他也就没敢多嘴,坐上马车走了。
天要下雨,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渐渐地,连一个人都没有了。丝丝冰凉的雨滴落下,落在脸上、身上,冀恒缓缓抬起头,冰凉的雨滴顺着面颊的轮廓滑下来,留下一道道哭泣似的水痕。他木然的摸着自己的面颊,这才回过神来。
半晌,转身欲到一边的客栈屋檐下避避雨,余光却看到远处似乎有人在悄无声息的观察自己。
他心中疑惑,脸上不动声色,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走。
转过一个弯,冀恒躲在转角处屏住了呼吸,不多时果真有两个寻常布衣打扮的人跟了过来,那二人显然没想到冀恒会在这里等着,一时间神情有些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冀恒缓步从屋檐下出来,站在了早春缠绵的细雨当中,挑眉道:“二位这是急着去哪儿啊?”
两人二话不说转身便跑,冀恒怎么会就这么让他们跑了,一跃而起轻而易举便抓住了二人脖子后的衣衫将人拉了回来。
那两人挣扎,冀恒将其放倒,点住了穴道:“本王又不会吃人,跑这么快做什么?”他笑眯眯的,颇为和善的模样,倒在地上的二人缩着脖子嚷嚷:“我们只不过是路过,你想干什么?”
“路过?”冀恒也不急,好整以暇的围着二人踱步。雨越下越大,春日的小雨总是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凉,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开始瑟瑟发抖,终于忍不住道:“你是王爷就能随便抓人吗?”
冀恒抬脚踩住说话人的胳膊:“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索性咬紧牙关装哑巴。
站在绵绵春雨之中,冀恒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燃起来一般燥热,雨丝落在皮肤上像是落在了烧红的烙铁上似的,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脚下一时失了力道,被踩住的胳膊发出一声闷响,跟踪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杀人啦杀人啦!”那人大叫,奈何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冀恒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金色,看着那人被自己踩在脚下痛苦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许久没有出来了。”
他活动自己的筋骨,发出噼啪的响声,那两人先是惊恐万分,可一看到冀恒的眼睛立马变得如痴如醉:“圣子显灵啦!”
此时的冀恒俨然变成了以另一个人,高傲、骄矜、目下无尘,将自己的脚从那人身上挪开,有些厌恶的在地上擦了擦:“圣子?什么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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