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外灵帝派持节令收回皇甫嵩的帅印、虎符和令节,然后封赐他一个虚名爵位,就轻松架空了皇甫嵩的兵权。南北军调回洛阳,我也离开皇甫嵩,原先屯里的兄弟们如鸟兽散,被朝廷分派到各地。
我对战场偶像皇甫嵩怒其不争。诛宦官,清君侧。本来他是很有机会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孤家寡人的皇甫嵩带着他的名节和官爵怡然自得地在洛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也许皇甫嵩本身就不是一个志向很大的人,也许他对现状已经满足。
可他哪里明白处在乱世之中想要知足常乐绝非容易的事情。因为他的仇人正虎视眈眈,他的政敌随时准备落井下石。新升迁的并州牧董卓就是其中之一。皇甫郦劝他除掉董卓,皇甫嵩拒绝,于是为大汉帝国种下一个祸根。
离开对我恩重如山的皇甫嵩是年轻人的必然选择。在这个乱世,物竞天则,适者生存。假如抱有皇甫嵩的保守思想,你只能被历史的车轮辗得粉碎。为了发展,为了前途,我毅然选择离开他。但是我始终难忘老将军对我的恩情。就在我回洛阳的时候,皇甫嵩以金柯的名义向大将军何进推荐我的战功,又以刘和的名义向袁绍举荐我的才能。他或许看穿我的志向,所以回朝之前还不忘尽力帮我。
大军返回洛阳,朝廷要从屯长里选拔精壮加入西园军。我担心身份败露,无奈提前离开部队。这期间义兄太史慈也被征召到南北军,成为禁军一员。很难见到太史慈,我百无聊赖地跑到太学。原以为荀彧还在太学求学。后来听说荀彧早就离开太学,他是帮我混进西园才来洛阳,太学只是为了掩护他的身份。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我显得很失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朋友。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我走到袁绍府混运气。袁绍的话令人喜出望外:“刘和兄弟,听说你离开军队不见人影。为什么不来找我?上次你一掌打得蹇硕现在都卧病在床,真是大快人心!”袁绍肯收留蹇硕通缉的我,至少他把我当作真正的朋友。
“功亏一篑,险些连累袁将军。”我还是回以客套话。我不想再连累袁绍,上次脱险惊心动魄。
袁绍爽快道:“我才不怕连累呢。明天我把你推荐给大将军。”
就这样我在袁绍府宅悄悄住下。听说荀彧在荀攸府,我就跑去拜访这位久违的朋友。故人重逢分外喜悦,自然是‘开轩问场圃,把酒话桑麻’。
“金柯就是刘和?”第二天何进得知我就是当初刺杀蹇硕的勇士,半信半疑地追问袁绍。
“是的!他虽然没杀掉蹇硕,那一掌功劳也不小。”袁绍满怀希望替我多多美言。由于我那势大力沉的掌击或许震伤蹇硕的肺腑,让他长达数月都无法调和。
何进冷哼一声,似乎不领情地说道:“本初应该明白陛下设置西园军,是要削弱我的兵权。蹇硕死了,还有那么多小黄门,随便挑出几个身强体壮的一样可以代替。”
“但是…”袁绍正要开口就被何进打断话头。
“袁本初,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上回刘和刺杀蹇硕,倘若失手被擒,必定连累本将军!”尽管何进赏识袁绍,但他对袁绍遣派刺客一事大为不满。
袁绍心情坏了大半,想夸我的军功,见着何进一脸的忿色,再也张不开口。
等我再次拜见袁绍,急迫地问道:“袁将军是否带回好消息?”
袁绍安慰道:“刘和兄弟放心。最近大将军日理万机,我早晚会向大将军包举你,弄个一官半职。”
“原来这位就是本初常说起的勇士刘和。在下曹操,字孟德。”袁绍身边这个素未蒙面的青年竟是三国里大名鼎鼎的曹操。曹操知道袁绍在说假话,何进从来都没日理万机,最近一点也不忙。他没有拆穿袁绍的话,笑着对荀攸说道:“刘和兄弟行刺蹇硕的故事,天下士人皆有所闻。正义之士无不拍掌赞节。公达何不在大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他不知道袁绍为何说谎,于是让荀攸出面举荐。
“孟德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荀攸乐呵呵地保证道。
没过两天就接到大将军的召见,我受宠若惊地跟随袁绍进入将军府。与董重的骠骑将军府相比,何进的府宅简陋许多。这也与何进处事低调有关。他原本只是屠户出身,依仗妹妹才成为元舅,许多名望士人鄙夷他们兄妹的出身。
“你就是刘和?”翘起二郎腿,何进腆着铜鼓大的肚子,目光高高在上。他的架子很大,与一些士人传说中的礼贤下士简直格格不入。我真怀疑是否那些士人替他作假广告。汉末时期上流社会盛行虚名,名理派便喜欢品评人物,清议政事。幸好月旦评的许氏兄弟极少弄虚作假,否则将砸了月旦评的招牌。
“是。小人刘和,河间献王之后。”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出身背景。河间献王的后人已经没办法考证,这一出身等于没有。
何进的目光终于瞥向我,依然高翘着腿,一双皮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是刘室宗亲之后?”他对刘室宗亲这样的虚名看得很重,一朝得势的小人往往重视的就是那些虚无的名望。何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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