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那看了一眼沈清莲,说是可怜呢,又觉得她是罪有应得。
沈尚书弓着身子看上去和普通的小老头没有什么区别,好不容易看着自己的女儿活着从死牢中走了出来。
又因为自己的庶女让她有了一段新的开始,本来应当是件幸事,但是看着沈清莲的眼睛,总觉得她是在埋怨自己。
沈尚书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又身为朝廷的重臣,自然也是不能徇私舞弊,只能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但是这种情况下,谁能把一碗水端平?
他现在依赖沈清秋,只是因为沈清秋是那个让他能在朝中坐稳地位的女儿罢了。
但是这些话他没有办法跟沈清莲说出口,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心酸。
他最喜欢的女儿依旧是沈清莲,这一点沈清秋懂得,从小到大沈清莲要天上的星星,沈尚书不敢给月亮。
回去的路上沈尚书一直出神,沈清秋便说:“爹,这下子您可是放心了?”
“哎!”沈尚书点点头,双手缩在长长的袖子中。
“这京畿城如此混乱,姐姐若是嫁人了去了他乡,倒也算是幸事,您就莫要牵挂了,她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沈清秋安慰着沈尚书。
曾经从来没有话对他讲,如今看着他那挺不直了的后背,还有几根青丝,倒是觉得他不容易有点可怜。
“秋儿,为父的不免有些私心,你年幼的时候为父就没有重视过你,如今你长大了,却是家中子女里最孝顺最成器的一个,你可曾有在心中恨过我?”沈尚书回眸看着沈清秋,眼角的纹路好像又深了一些。
“实话说是恨过,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问我。”沈清秋倒是如实的回答。
“应该的。”沈尚书抿着唇点点头。
“爹,我知道这一碗水想端平不容易。”沈清秋最后下了马车的时候,回眸看着沈尚书微笑的道。
沈尚书突然觉得心头暖了许多,他的这个女儿,怕是叫出了几个男孩子都比不上,性子刚烈而且要强,默默承受的远比得等的多的多,只是作为一个做父亲的人,他却一直没有正面欣赏过他。
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个沈府的院子,沈清莲被送了回来,按照规矩依旧住在前院。
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喜字贴满了每一个窗户,门口的沈府的大牌子和石狮子上都系上了大红花。
好不热闹,整个沈府都在替沈清莲筹备结婚的仪式,沈清莲默默的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狠狠的咬了咬下唇,直到感觉到疼痛难忍才松开,那红唇变的更加的饱满。
泪水如脱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滴在梳妆台面上。
她是恨,恨得是现在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个丫鬟,李氏被发配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她连自己的娘亲都见不到面。
“哐哐哐。”沈清莲听到了外面有敲门的声音,知道有可能是丫鬟准备好了她的嫁妆需要她来盘点。
她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擦拭了一把,将泪水隐藏,才缓缓开口道,“进来。”
“大小姐。”
一推开门说话的声音很是熟悉亲切,沈清莲一回头一看是张妈,便激动的站了起身。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再见到张妈,那份久违的重逢感,让她很是震撼。
“张妈,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被爹爹跟着母亲一起赶出家门了吗?”沈清莲激动的拉扯住张妈的双手。
张妈只是弯曲着眼睛苦苦的看着沈清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看你们重逢,我就不打扰了,张妈,我姐就交给你了。”沈清秋靠着门边,潇洒的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沈清莲憎恶的看了一眼沈清秋的背影,随后便自己动身将门关闭合缝。
“大小姐,是二小姐妥了好多人才从老家把我找回来的,二小姐说了,你要出嫁,必然是要有个亲人陪着才好。”张妈的热泪从眼眶中流出,滴落在沈清莲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呵呵,这个贱人总是这么假惺惺的,要我乖乖就范,我偏是不依着。”沈清莲说着就用力的攥紧了张妈的手。
夜班三更,外面能听到更夫的敲竹杠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个黑影悄悄的从沈清秋窗边闪过,沈清秋明显是看到了,虽然她的房间熄了烛火但是人并没有睡,而是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看着窗户思念着萧湛。
一根细细的竹筒透过窗户纸伸入了沈清秋的卧室,她第一反应便是捂住自己的口鼻。
只见白色的雾气缓缓的吹入,沈清秋只好配合的猫着身子像猫一样轻步回到自己床上假装晕了过去。
外面的人也轻轻的走了进来,将她用被子裹了起来,随后便扛着沈清秋出了门。
外面的蝉鸣声很清脆,沈清秋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枚锋利的簪子,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于是在买器具的地方,她就发现了这枚能与匕首媲美的发簪。
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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