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便见一位满头白发,虽然皱纹堆磊,但面容威严不可侵犯,身姿挺拔如松的老者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微微的冲着老夫人笑了笑,接着道:“难得,两百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记得我们的交情。”
而此时,这位看起来其实并不老的老夫人,见到对方出来,接着迎向对方的目过时,竟然微微有些脸红,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两百多岁一般,有点心跳如鹿蹦的感觉。
只是多年以来的城府,却让她在这一刻并未显露出如同“少女”一般的情绪来,微微张嘴:“兄……”
她才刚一开口,便见那白发挺拔的老者摆了摆手,笑道:“时尽沧桑,老夫如今不是你的兄长,你也不是老夫的义妹,此等称呼,还是免了吧。”
老夫人微微一愕,片刻后说道:“若大相不弃,还请登岸,容李家家薄之资,与以款待。”
老者却只是摇了摇头,道:“老夫此来临江,只是过来小住一段时间,以缅怀即将离世的旧友,你不必太过费神招待,李家那边还是不去了,你亦不必叫人过来。”
“我们只是当一般的朋友相处,若有闲暇,你可到这船上来坐坐,不过老夫这里无聊的紧,怕是你也坐不住。一两月后老夫便会离开。”
“这段时间想清静一些,所以不想见临江府的其他人,望你看在当年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将老夫到来的消息传出去。”
老夫人听着他的声音,此时竟然出现了些许迷醉,但很快醒过神来,装做老态龙钟的样子底了底头,说道:“既然如此,老身便不敢再打搅大相了,大相往来劳顿,老身这便先行告辞。”
说着话,老夫人微行一礼,转身离开。
老者目光平静的瞧着她,片晌后,突然间说道:“当年,你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道不同而已,老夫这些年来亦不曾怪过你,老夫只希望你心中不要太过记挂,如今沧海桑田,已成往事,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希望你能看得明白些。”
老夫人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陡然间停住,,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心,此刻竟然开始呼呼乱跳。
眼眸中出现了些许雾气,但又很快收敛,转过身来,再次向船上的老人躬身行礼,道:“事世沧海桑田,时间沉淀一切,如今回首往事,再想想当年,证明大相您才是对的,而我们都错了。”
老者摇摇头,平静的目光里似乎透出辽远的沧桑,他再次摇头道:“我们都没有错,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公辑氏没有错,归氏没有错,龙兄陈兄他们也没错,你心灰意冷选择委身李氏,更是没有半分错处,只是道不同而分道扬镳,让我们这些好朋友再难重聚。”
说着话,老者向着老太君微一拱手,接着又回到了船舱。
李氏老太君亦是轻轻一躬身,然后便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船舱里,一名穿着黑衫的中年书生走了过来,端着一杯茶递过去,调笑道:“老师,听说这位李家老太君可是在这里等了您整整三天,您跟她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学生刚才远远看着,她似是对您有情呐。”
老者将茶杯接在手中,没有理会弟子的调侃,叹息着说道:“只是一位当年故人罢了。”
然后便再没有说出多余的话。
见老者不愿多谈,黑衫书生便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说道:“刚才接到消息,北朝大夏那边听说您退下来了,有意请您再去北朝为相,依旧领大相之位,不知老师……”
老者缓步走到这张椅子前坐下,语气透着极度的疲惫,缓声道:“既然下来了,老夫便不想再上去,这么多年以来,老夫也累了。”
“铭觉呐,佩戴两国相印,对别人来说是无上之荣耀,于老夫而言,却是东山重担。老夫寿至四百七十载,余下时光已然不多,一生忙忙碌碌,如今只想过些清静的日子。”
名叫铭觉的学生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感到出奇,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龙先生大限将至,老师是否要去桃源县,与龙先生再见上一面?”
老者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他即便是快死了,也不会愿意见老夫的,临江距离桃源县很近,老夫再此地为他送行便可。”
“另,听姚祖年传信说,龙兄的一个学生,身上疑似有公缉氏的傀仆,如今正往临江这边而来,你去安排一下,老夫想见见他。”
铭觉呵了笑出了声,道:“巧的很,老师有所不知,姚年弟传来的消息说,龙先生的这位学生与刚才那位李家老太君可是颇有缘源的。”
“嗯?”老者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色。
铭觉道:“老师未曾亲自去看姚年弟传过来的书信,只知他身上的疑似公缉傀仆,却并不知道此人身份,学生也未曾想到,李氏太君会是老师故友,因此早先并未将两者联系起来。”
“不瞒老师说,龙先生的这位学生,名叫李玄,字表明阳,其父是老太君之孙,李家长房家主李央,其母为浣水剑派存余弟子何剑袖,当年曾是凡境榜上排名第十七位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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