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和任何人一样。”罗根毫不犹豫地说,“你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很清楚,你不会像我记忆里的‘安吉拉’一样,但是,你是我重要的家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齐安沉默片刻,无奈地笑着摇头。
“罗根,你怎么不明白……这样一来,我就像一个窃取了别人功绩的小偷,厚着脸皮享受别人辛苦付出应得的回报。”
罗根眼也不眨地说:“那并不是别人,只是你。你的本质没有改变过,如果面对同样的情况,你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齐安放弃了去纠结这一笔烂账。
是你不是你这种问题如果深思下去能让人精神分裂。
最后,她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罗根,你可能错了。至少在某一点上,我不可能做出和那个我一样的选择。无论你失忆多少次,只要我还能找到你,我都会再次告诉你我是谁、你又是谁。你说我们是家人,那你就别想甩开我。除非你厌倦了,否则,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把你拉回这个世界。”
罗根听到这句话,呼吸为之一滞,眼眶不自觉地发热,他抬手捂住,竟然摸到一点湿润。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手,大笑着说:“好。只要你仍然在这个世界,我就会努力活下去。如果我忘记了你,就请你再来找到我。”
齐安受不得这种太过触动内心的气氛,这总会让她想哭,于是笑吟吟地伸出手,想说点俏皮话来缓解气氛。
“来,握个手,我们就这么说好了。就算以后你后悔了也来不及了——我不承认。”
罗根爽快地握住了齐安的右手,郑重地说:“我们一言为定。”
齐安故意抓着罗根的右手上下摇动几次才松开,之后沉吟片刻,说:“既然你告诉了我这样重大的秘密,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知晓的秘密。”
罗根眼睛一亮,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齐安却有些不放心,站起来走到罗根身边,挨着他坐下,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往下轻轻一拽,示意往自己这边靠过来一点。
罗根会意地把耳朵凑过去,就听到气流般微弱的声线擦过耳廓,缓缓流入耳蜗之内。
“我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在那里,我是隶属于守望先锋的特工,医学博士、战地医生。但是,我并非生来就在那个世界——在那之前,我还有另一个故乡,另一个不同的‘地球’。罗根,我是两次跨越不同世界的人,所以我才侥幸以现在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齐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秘密她藏得太深,藏了太久,无论是怎样的知己挚友也不曾知晓——因为她“害怕”,她害怕被人知道了自己这奇诡的来历之后会被视为异类,会被朋友与战友们排斥抛弃。拥有的越多,她就越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秘密,到后来连她自己都已经要想不起最初的“齐安”是什么模样。
“如果你见到最开始的我……我恐怕你根本就不会想要和我成为家人,因为那时候我实在太没用了,说是普通恐怕都有点对不起这个词。”
罗根愣住了。
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秘密。
可是,这也是一个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的秘密。
在短暂的错愕后,罗根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
“安,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也许,如果你以那样的姿态出现,我还是一样会很高兴,而且,我还能有更多身为大哥的成就感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觉得自己帮不上忙。”
“哎?”这个反应和齐安预期的相差太多,把她也给搞懵了,过了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说,“我可从来也没有觉得你帮不上忙啊——你帮了我很多,罗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如果没有你,这里就不是我的‘家’。”
罗根笑了笑,伸手揽住齐安的肩,把她往怀里一带。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安。所以你不需要怀疑自己。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总会支持你。”
齐安靠在罗根胸前,迟疑地问:“……即使我做的事情可能会被大多数人反对吗?”
罗根回答得毫不犹豫。
“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你,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齐安心中一紧,就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了心脏,就连呼吸也变得窘迫,但它伴随的并不是痛苦,而是让人感到窒息的暖意。
“……那还是算了吧,罗根,我可不想混到和世界为敌的地步,这也未免太惨了。”
她的直觉是对的——所以“清除指令”只能拜托给托尼·斯塔克。
“而且,这样纵容包庇我的话,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罗根轻轻一挑眉毛,低头看向怀中的人,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样?”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或许他才是能够毫不犹豫地和所有人为敌的人。
在这一刻,有什么晦暗的无法言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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