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大师温和地看着齐安,用这种包容的眼神凝视她许久,在齐安几乎都要为自己的无礼道歉的时候,她似乎终于考虑好了措辞,态度柔和地轻轻摇头。
“宇宙有它自己运行的规则,太多的外来者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齐小姐,你是一位医生,那么你一定能够理解,对人体来说,外来物质总会造成影响,有些时候,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可以清除这些外来物质,有些时候,人体则会因此而患病。这个宇宙也是一样,它既宽容,又严格,有些时候,两个世界碰撞在一起也不会发生全面毁灭,只会慢慢融合,有些时候,只是一点点外来的东西就会让整个天平完全崩碎。”
齐安并不失望。
严格来说,在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没有怀抱什么希望。
那更像是一种怒气的宣泄和没来由的控诉,而这些愤怒也在古一大师温柔而包容的目光中消失,转为令她惭愧的羞赧。
她果断地弯腰低头。
“抱歉,是我太无礼了,大师。我……实在对不起,我刚刚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无妨。”古一大师依旧微笑着,如同面对久别重逢的友人,天然带着一份亲切与热络,“骤然得知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也会惊讶,齐小姐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有些人在得知‘多元宇宙’的那一刻就会情绪激烈地斥责我是个骗子呢。”
她说着就笑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一般。
在自己失礼的前提下,对方越是宽容不在意,越是让人惭愧。
齐安只能在心中庆幸,掌握着非凡力量的至尊法师是个器量足够、心胸宽广的好人,否则刚刚那一下就能直接给她塞进星海深处当宇宙垃圾了。
“我真的很抱歉。总之,在您看来,玲的存在并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坏的影响,这种‘跨越时空’也不会对她本身造成什么影响,对吧?”
古一大师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两位客人所在的方向,似乎能够隔着墙壁看到那里的动静,进而露出一个笑容。
“那个女孩是否会对世界造成坏的影响,这并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你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锚点,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对她毫无意义,而一个人会对毫无意义的东西做出什么样的举动都不足为奇。”
说到这里,至尊法师微微停顿,眸光闪烁,看向面前年轻的女人。
“我想这种感觉,你大约也明白吧。”
在这犀利到直视人心的目光下,齐安稍加沉默,诚实地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我明白。世界如同一片无尽的海洋,每个人都是一叶孤舟,如果没有可以停靠之处,世界如何又与我何干?玲因为我而来到这个世界,抛下过去的一切,她所认识的那些人、她熟悉的土地,连同仇敌,所有一切都被她扔下,只是为了我而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希望她可以得到比过去还要多得多的幸福。”
古一大师欣慰地说:“如果你这样想,也能坚持这样做,那么,我想最坏的可能就不会发生。还有那个男孩,他是上一次闯入卡玛泰姬的女刺客之子吧?”
“达米安·艾尔·古尔”的资料并没有完全对外公开,“塔利亚”这个名字更是属于黑暗世界中的秘密,不过,面前可是能够看到过去未来和多元宇宙的至尊法师,她能够知道这样浅显的秘密也并不令人惊讶了。
齐安点头。
“我受人所托,暂时照顾他一段时间。”
古一大师再次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情,那种神态专属于能够看到未来的“先知”,不过,在短暂的犹豫后,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而是问道:“你喜欢那个孩子吗?”
齐安被问得一愣,随后点头。
“达米安是个天才,坚强又温柔,我当然喜欢他。”
“那就足够了。”古一大师微笑着做出结论,“我现在再次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你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人,真的太好了。”
古一大师这么一说,齐安就想到她在卡玛泰姬的时候说过的关于“审判天使”的话,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大师,您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好像在某些世界,我真的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古一大师轻轻摇头,近乎叹息地说:“善与恶又岂能由我来断言?心怀善念而造恶业,心怀恶念却拯救众生……这也并非不曾发生过。人类如此渺小,宇宙如此广博,真理藏在看不见的地方。”
“但人类总会不断地去追寻真理,总有一天,我们会看见的。”
齐安飞快地接过了这句话。
“也许我们不能见到这一天,但是,这个未来一定会来到。”
“这个未来……”
古一大师重复了这个词,突然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拍了拍齐安的肩。
“如果有一天,当你在科学的道路上产生了困惑,或是需要追寻其他方面的奥秘,当你想要放松心情的时候,不妨来找我。如果我不在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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