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织田信长的高压政策,怨恨织田信长的武家实在太多太多,织田家内外都有。
只要明智光秀愿意揽下杀死织田信长的罪名,愿意下手弄死织田信长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织田信长冒险跑出去,并不像想得那么简单,反而可能很不体面得溺死在茅厕里,死得无声无息,这让骄傲的织田信长怎么能接受。
明智光秀前来,就是要掐断了织田信长外逃的希望,确保织田信长死心。
而织田信长这边听完对明智光秀的话,面上更加冷静,目中杀机绽放,紧了紧手中的鸣镝箭矢。
你不给我孩儿活路,那我也要毁了你的未来!
趁着明智光秀高谈阔论,织田信长忽然搭箭拉弓,高喊道。
“明智光秀!”
早就防着织田信长恼羞成怒的明智家姬武士,果断举起巨楯,阻隔在箭矢与明智光秀之间。
但她们却没想到,织田信长果断出手的那一支箭矢并非为了射中明智光秀,而是发出巨响的鸣镝。
弓矢带出一声凄凉的鸣笛,让明智光秀胯下战马前蹄上举,显然受了一惊。
虽然战马很快回复了冷静,但马上的明智光秀却是大腹便便的待产妇人,只是这一惊就差点把她掀翻下马。
明智光秀用力拉着缰绳,稳住了战马,腹中剧痛却再无法忍耐。
没有人比织田信长更了解神裔之母在生产前后的虚弱,因为她刚刚经历过这个时期。
明智光秀以待产之身强行带兵前来,早已虚弱不堪,一点点外部刺激都可以引发她的流产。
鲜血沿着马鞍滴啦在地上,明智光秀感觉到大腿内侧温流直下,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汹涌而出。
她在计算织田信长,织田信长也在计算她,这次见面的两人都是心存恶意,也都实现了各自目标。
感觉到腹中的孩儿正在远离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明智光秀,也无法忍受心中悲凉。
斋藤利三发现了明智光秀的异样,赶紧将她扶下马来,却染了两手满是鲜血淋漓,吓得大喊道。
“医师!快让医师过来!”
而此刻的明智光秀已经站不住脚缓缓瘫倒在地,一手捂着腹部,一手紧紧抓着斋藤利三的手腕。
“烧!立即放火烧院子!不准放走一个人!织田信长必须死在这里!她必须死!”
斋藤利三狠狠点头,明智光秀已经坚持不住,昏迷过去,被下属手忙脚乱送往后方。
———
织田信长跳下矮墙,从身边森兰丸手中接过自己心爱的奇妙丸,快走回到房间。
房间内,一名身着姬武士服饰的黑人已然在等待,正是当年南蛮教送给织田信长的黑人弥助。
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弥助,想起当年初见,自己命人将她丢入池子刷洗,并向圣人炫耀,那些往事还历历在目。
织田信长目光渐渐柔和,沉声说道。
“弥助。”
“嗨!”
织田信长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奇妙丸,双手似有千斤之重,缓缓将她交给弥助。
“正殿广场方向的围墙有一处狗洞,你带着少主藏匿在那里,等院内外火起之后,你就趁乱从那里脱出。”
这是织田信长最后的办法,如果明智光秀不肯给自己孩子一条活路,她就会惊吓明智光秀的胎儿。
不管智光秀最终能不能保住胎儿,她这几天都别想再下床指挥战斗了。
没有了狡猾的明智光秀在场,明智军上下混乱,弥助才能顺利带着奇妙丸逃走。
这时代的岛国人大多是营养不良,以夜盲症居多。
大火一旦烧起来,内外慌乱不堪,黑人弥助通过狗洞逃出的概率很大。
而正殿那边是天台宗的尼兵团把守,并非明智光秀所部,织田信长只能赌一把。
看着眼前的弥助和她手中的奇妙丸,织田信长沉默半晌,说道。
“告诉天海上人,我没有杀觉恕上人。”
天台宗与织田信长最大的恩怨就是火烧比叡山,觉恕上人莫名死亡这两件事。
织田信长乖戾傲慢,觉恕上人之死和她没有关系,但她也懒得与天台宗解释,平白扛下这个黑锅。
但今日,为了自己的奇妙丸,她终于对天海上人放了一句软话。
织田信长相信,明智光秀狠绝无比,真敢杀了自己的孩子,但天海上人她不敢。
天台宗已经动手屠了本能寺,她们绝不会放过日莲宗的后台织田信长,给自己留下天大的麻烦。
武家之间尚有谈判余地,宗派矛盾却不可调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信仰之争比武家之战更残酷。
但天台宗与明智光秀却有一点不同,天海上人不会允许织田信长活着,但她能容得下奇妙丸。
奇妙丸不单单是织田信长自己的孩子,更是圣人的神裔,只要孩子到了天海手里,她就不敢不保。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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