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坊间流传,我周堂清是大萧朝最有名的剩女,二十四岁高龄,仍待字闺中。
坊间更传,我手捧八品铁饭碗,拿二十两年薪,外加粮肉衣茶酒盐炭补贴,做五休一,还有五十八天法定节假日,又有太医院院使周容沛当师傅,正值豆蔻时,媒婆也踏破家门。
景明帝七年,我配给中州司马之子,司马之子大病一场,对外宣称得了天花不再见人。
第八年,我又配给侍御史大公子,没想到侍御史第三天退了婚,说大公子不知怎么走路摔破了脸,怕配不上我了。
第九年,师傅决心让我内部消化,准备许配给黄师兄,黄师兄以背弃师门相逼师傅收回成命……
因为我八字极硬,克爹克娘克一切,身为女太医,天天和病人打交道,只怕更晦气。
谁敢硬碰硬?
我站在东街的话本摊前翻完话本,摸着下巴沉思,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
莫不是,师傅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
真感人。
更感人的是,我的确二十四了都没嫁出去。
师傅待我极好,当初多亏他走了自己后门才把我弄进事业编,他清楚我的三脚猫医术,平时总让我和黄师兄一起值班,但凡传太医进宫,我就帮黄师兄拎药箱。
但看完话本,我就赌气地不和他值班了。
多亏列祖列宗保佑,除了萧景明这个病秧子,萧家其他七十二口人都活蹦乱跳着,偶尔头疼脑热,我都淡定地回「无妨,待微臣回去开两副药就好」。
这句话可真是万精油,我能处理的就自信处理。不能处理的——简单的我就自信开药,反正两副药而已,也吃不死人,两天后又不该我当值,他们爱找谁找谁。
复杂的就抄抄改改师兄的药方,反正两副药而已,也吃不死人……
目前为止,我都凭借聪明机智化险为夷,为太后、嫔妃开发的温泉泥清洁面膜、雪肌精、冷香丸都获得一致好评,再加上偶尔还给些宫女太监看病,也被尊称为「小周太医」。
我知道我迟早会翻车,却没想会在为萧景明面诊时翻,还是人仰马翻的翻。
2.
萧景明突然腹痛,悲催的我一路被太监王总管撵着跑到他寝殿。
先不管我医术行不行,但服务态度一定行。
进门前我先揪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大呼小叫:「陛下!我的陛下!您是怎么了?」
今天力道略大,连吼得也声大,萧景明眉头一皱,我就连我埋哪里都想好了。
结果他淡淡吩咐:「走近点。」
我「?」地抬起头。
他很不耐:「你不切诊怎么确诊?」
看吧,别看史官写他「器貌瑰雅,温和谦让,王道荡荡」,实际上脾气很不定,我总共进宫二百三十一次,见过他二百零七次,没一次给我好脸色。
君命在上,臣只敢认怂。
我先把了脉,脉象又乱又杂,该死,混一份工资怎么这么难?
我干巴巴地笑两声:「陛下,请允许微臣按诊。」
萧景明「嗯」了下,躺回床上。
我剥开他的寝衣,一看就知道皇帝的伙食也没多好,御膳房煨的菜不新鲜也不好吃,不然妃子们怎么总喜欢开小灶。
只是可怜萧景明,不怎么往后宫跑,身体也瘦巴巴的。
确认了痛处,我意犹未尽地收回手:「陛下是劳神,伤了脾肺之气,无妨,待微臣回去开两副药。」
萧景明没有应答,算是默许。
我自信满满出宫,火急火燎地逃回太医院,也不知师傅写的那本被太医院奉为典藏的《医术十六科》里有没有类似病例。
啊,我想起来了,一年前,张师兄看过的安嫔也曾这般。
不抄他的抄谁的?
奋笔疾书抄到一半,我才发现不仅抄错茯神剂量,还把几味药也抄错了。
只是,这事确实不怪我。
你们说说,几个人看得懂医生开的药方?
那些药方字里行间仿佛都带着一种三分薄凉,三分潇洒,四分漫不经心的讥笑「你看得懂算我输!」
我抄起来属实头疼,抄错了也是……理所当然吧。
我虚心向张师兄请教。
张师兄看了看,理直气壮地说:「我也忘了开的是什么了。」
我随心所欲地换了几味药,淡定地说:「没事师兄,以偏纠偏,以毒攻毒,说不定好得更快。」
瞧,我们为了推进大萧朝的医学发展,不断做实验改进药方,多么可歌可泣啊。
药方一下,我就请了三天假。
我以为只要溜得够快,萧景明的病就休想跟我有关。
岂料王总管找到我时说:「陛下说,既然让你瞧了,就让你负责到底。」
「……我能使用场外求助吗?」
3.
其实,太医真的不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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