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婉娴被打的一侧脸依旧红得落了痕迹,她跟着方冉竹身后.进来,即使不甘却又不敢再说些什么。
从小到大,她就没被母亲真正地冷脸骂过。
更别说被她狠狠地掌掴,这一巴掌彻底把她打得冷静了下来,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方冉竹坐在沙发上,余眼扫到女儿脸上的红痕,说不心疼绝对是假的,可自己却不后悔,只能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林婉娴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昨天看见你跟律师说关于遗嘱的事。”她的手下意识攥着自己的裙子,抬头紧紧地盯着母亲,“爸之前从来没有说过,你怎么知道他有立有遗嘱这个东西?”
这也是她怀疑的开端,特别是爸,爸这几天的病情加重得那么厉害,她作为女儿自然不可能看不见。
“什么时候看见的?”方冉竹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略微有些犀利,身体前倾,“婉娴,你都学会偷听了。”
她这幅模样让林婉娴情不自禁地避了避身子,只觉得这样的母亲陌生的让她觉得害怕,被她看着的时候仿佛有股冷气从脚板往上升。
“我是你妈,是他妻子,为什么不能知道。”方冉竹注意到这个细节,缓和了下来。
林婉娴实在是忍不住了,“妈,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方冉竹忍住了怒意,“婉娴,你是我女儿,我做什么都不可能是害你!”
到底是最亲近的亲人,林婉娴不至于糊涂到是非不分,她连忙凑了过去,抓着母亲的手,有些焦急。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先别说话,自己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方冉竹一把甩开她,眼神中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之情。
林婉娴半蹲在母亲面前,父亲林闫安的意外病重和秦风的无情让她一时间被糊了眼睛,此时便低声道,“对不起妈妈,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方冉竹并没有理会她,客厅里沉默极了,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婉娴清晰地感觉到母亲的手温柔地覆在她的发顶,揉挲了一会。
“婉娴,妈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终于方冉竹还是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懂吗?等时候到了,什么都会是你的,我保证,包括你喜欢的人。”
“可是妈妈,我想帮你。”林婉娴抬起头,眼眶渐渐红了,衬着还有掌痕的脸颊,格外楚楚可怜,她犹豫了半晌,继续说,“还有,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继续对爸爸下手?”
她隐约能感受到父亲这次昏迷似乎是有另有隐情的,而且跟母亲有关,尽管她自然是只能站在母亲这边。
只是林闫安到底宠爱过她,林婉娴不忍心。
方冉竹看着即使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却还是愿意相信林闫安,不由冷笑,声音低冷,“林闫安,现在婉娴对你还是好的,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她的声音极低,低得离这么近的林婉娴也只能听到零星几个字眼。
“婉娴,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就装作什么不知道就行了。”
看着女儿终于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方冉竹满意地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了,只简单地提点了一句。
*
特护病房里。
林黎和顾瑾之刚来到便看到了护士正在给林闫安擦手。
林黎上前,温柔笑道一句,"我来吧。"
小护士愣了一下,随即回以一笑,"林小姐,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嗯。"林黎应了一声,目光却转向了躺在病床上的林闫安,他像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
护士退了出去,顾瑾之在一旁坐着。
林黎忽然说道,"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跟我爸这么亲近,没想到是在医院,还是他昏迷了。"
林黎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来。
"阿黎。"顾瑾之略带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林黎缺低头一笑,一边温柔地擦着林闫安的手,"干嘛呀?不用担心,我没事,也就是这样说一下而已。"
林黎一向是个要强的人,这一点顾瑾之一直都知道。
她心里固然是担心林闫安,但是同时也不解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
给他擦完之后,她便跟顾瑾之去了林闫安的主治医生那。
"梁医生,不是说会给我爸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请问有结果了吗?"
林黎脸色严肃,她这两天都对这件事情放不下心,林闫安虽然之前一直有几声咳嗽,但是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严重?
"林小姐,其实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爸的身体早就已经不太行了。"梁医生抬了抬夹在鼻子上的眼镜,认真说着。
林黎颦眉,"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找到我爸的病历,不过我猜应该是慢性病了,之前跟他见面的时候他还吃药来着。"
梁医生迟疑了一下,问,"吃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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