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刘医生倒是长得儒雅,礼貌地给两人斟了茶,“其实你母亲当年的手术,于我现在而言都仿佛历历在目,也算是挺愧疚的。”
他的眼神柔和,带着一丝惋惜,继续说道,“本来能救回来的,但是当年的医疗设备相较现在太落后了,可惜了一尸两命。”
“林小姐节哀。”
这一番话下来,体贴又入微,一如当年,虽然说出了无情的结果,却为苏墨宁心怀悲伤的刘医生。
“谢谢。”林黎被他的话触动,下意识攥紧了身旁男人的手,睫毛微微颤了颤,“这么久了,我也……看开了。”
她勉强说完了这句话,却陷入了当年的回忆当中,母亲的音容笑貌此时仿佛也历历在目。
顾瑾之知道这触及她的伤心之处,便接过话头,替她继续问了下去,“刘医生,我们来这里,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的。”
刘医生推了推眼镜,“当然可以,请问。”
“刘医生,当年我岳母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他的眼神仿佛结冰,紧紧地盯着对面脸色如常的刘医生。
但在这样森寒的目光注视下,似乎说错一句就会被快要化作刀子的眼神击中。
不过在这样无形的高压下,刘医生的脸色却并没有改变半分,儒雅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边,话语间适当的带着两分遗憾。
“林夫人不幸车祸被送到手术室,进院前就大出血了,再加上胎儿流产,伤上加伤,所以才回力乏天,离开人世。”
顾瑾之又问,“有没有报告?”
“有的有的。”刘医生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回忆,但很快便说,“只是年代有些久远了,我让助手这两天发给你们吧。”
这一番话下来似乎根本无懈可击。
顾瑾之和缓过神的林黎又多问了几个问题,刘医生都爽快的答了下来。
在他的回答中,当年手术室的场景似乎被重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
“谢谢刘医生愿意见我们。”
预约的时间已经悄然接近了尾声,林黎既是松了口气,又觉得肩上的担子仿佛更重了。
“没事的,不过两位来找我……”李医生半靠在沙发上,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腿,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情有什么疑惑?”
他的问题似乎是临时起意,表情也一如往常,这让本来打算结束话题的林黎犹豫了一会。
“是的。”最后还是说出了他们此次来的目的,“我们怀疑当年我母亲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而为。”
刘医生的镜片反射了一道微光,让林黎一时间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由心下一漏。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就见他又抿起一抹微笑,极富有亲和力,“那你们可得好好调查清楚,有什么关于病症这方面的疑惑,可以尽管问我。”
“那就先谢谢刘医生了。”
林黎也跟着一笑,心中提起的石头悄然落地,刚刚肯定是她看走眼了,刘医生看起来就像是个好人。
她朝顾瑾之点点头,表示可以结束这次交谈了,便跟刘医生告了别,起身离开了接待室。
这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前一秒还笑意盈盈的刘医生,在确认两个人彻底走远之后,笑容瞬间消失。
他有些厌烦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你听到了吧?他们果然在调查。”
刘医生的话带着三分疲倦,说完之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当年我就不应该帮你。”
接待室里面似乎空无一人,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跟谁在对话。
不过话音刚落,却听得屏风后面有人扑哧笑出了声,是个带着些嘲讽的声音。
转眼就见那个在嘲笑的女人走了出来。
窗外的光线照进来,把那人的脸照得清清楚楚,竟然是方冉竹。
她穿了一身休闲装,姿态优雅。
“现在我们可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是这话却说得太狠厉了一点。
她顿了顿,眉头轻轻一挑,“刘医生,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刘医生并没有因为她这句威胁而动容。
“我们真的能藏这么久吗?”他仿佛是极度厌倦了这样的隐瞒,坐在沙发上,语气疲懒,“我们还能继续瞒下去吗?”
这两个问题已经深深地困扰了他十几年。
当年的他不过是思想一岔,走了弯路,却没想到往后再也走不回来了。
永远只能被迫沉在海底,无尽自责。
“难道你要去自首?”方冉竹却早就拿住了控制他的把柄,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刘医生脸色大变。
“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可是还在监狱里待着,要是相安无事的话,这两年就能出来了。”
也许都怪他,如果没有一时冲动,没有这个私生子,也不会有这一切。
没错,当年车祸的肇事司机,就是刘医生唯一的私生子,只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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