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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安狼狈的别开眼，唇畔动了动，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若她不说，她在这地方，连个去处都没有。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呐呐开口，声音细弱蚊声：“阿爹，能不能给我寻个住处，我没地方去了……”
季小安身形本就单薄，如今苍白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脸上又挂着伤痕，看着更是让人惹人怜惜。
见老鸨没说话，季小安神色有些慌乱。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闻华清也将她赶了出来，她又是个瘸子，容貌也毁了，根本不能为勾栏院带来什么，也不怪老鸨如此犹疑。
生怕老鸨不答应，季小安又连忙解释：“我只是想找个地方睡一晚，哪怕让我去柴房也是极好的。”
“你主子呢？”老鸨上下审视了季小安一眼，不答反问。
“他……”
提到闻华清，季小安脸色更白，手下忍不住悄悄抓紧了衣角。
老鸨更觉疑惑，探头瞥了一眼门外闻华清的房间。
也不知是他眼花，还是事实如此，那房间的门，微不可见的隐隐动了一下，似乎里面的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守着门，时时刻刻关注着外头的一切。
老鸨凝神看了一会，眼珠一转：“正巧阿爹今日忙不过来。”
这话并不作假，季小安跟着老鸨的视线，一同将目光扫下下面的人。堂内人满为患，宾客众多。
“不若安帮着招呼几个客人？”老鸨刻意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从她的角度，眼角的余光不意外地又扫到闻华清的房门动了动。
老鸨不急，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耐心等着季小安的回答。
季小安陷入了沉默。
手指捏着衣服，揪得更紧，不像闻华清学习了音律。季小安什么都不会。
唯一能接客的，恐怕只有这身子。
闻华清也不要她了，除了在这勾栏院，做这等事，还能做什么？
终归有那么一天的。
季小安闭着眼，狠狠心应声：“是是，安这就去——”
话音未落，只听房廊内，某个房门轰然大开。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季小安竟看见了闻华清。他气息微喘，胸口起伏不定，似乎是跑着过来的。
他来了，却还是板着一张脸，没给季小安半点好脸色，语气也声音得很：“你怎还在此？我渴了，也不见你半个人影。”
季小安一愣，他刚才不是将自己赶出去，让自己找阿爹要房间，现在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见季小安不动，闻华清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老鸨施施然在一旁，依旧盯着季小安看，他更是紧张，连忙拽着她胳膊：“我都渴死了，你怎还在偷懒。”
离开之前，闻华清不忘回头，语带歉意，对着老鸨道：“我想了想，还是应当有个奴。”
老鸨不置可否，只微微勾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复又关上门，继续忙自己的了。
闻华清只近乎把季小安拖回自己房内，可刚一进门，他抓着她的手，如同触电一般，极快地松开了。
季小安独自站在那，既没见闻华清喝水，也没见他真叫她做什么，只将她晾在一边。
季小安却看出来了什么，试探道：“你……是不希望我接客？”
“砰——”
闻华清正背对着她倒茶，听她这么一问，也不知怎么，手一抖，竟将茶杯打翻了。滚烫的茶水翻倒在他手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心神根本不在倒茶上。
见闻华清又陷入了一贯的沉默，季小安这次却不愿放过他，不依不饶追问：“是不是，因为不愿我接客，才故意说我这不好，那不好？”
“你别自作多情！”闻华清手上端着的茶壶重重往桌上一搁，木桌上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可响动，也没掩过季小安捕捉到他眼底仿佛被人识破秘密的慌乱：“就是这样，对不对？”
闻华清神色躲闪，根本不敢与季小安对视。
季小安更加肯定了这一点：“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骗我。”
美滋滋。
果然她家的主角还没长歪。
系统：难道你之前不知道？
季小安：知道啊，这不之前逗他玩呢嘛。
系统：……
它究竟做错了什么，遇到了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宿主？
将心中一贯的猜测找了个理由逼着闻华清承认，季小安长久以来憋屈的心理，顿时舒爽不少。
闻华清这回也没否认，也没承认。看着出了一开始露出的神色不自然，其余的又恢复到平日古井无波的表情。
季小安还想逗弄他，就听见门外一声轻响，接着似乎是一侍者的传话声：“有客人点了清清公子弹琴。”
闻华清闻言顿时如获大赦，看了一眼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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