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哥哥」是护国大司马的独子,宋沐。现任的禁军中郎将。
大司马和爹爹是旧友,他怜我幼年失怙,一直对我十分照顾。
更深露重,寒风骤起。
我刚来祭拜父母,自然不肯打道回府。宋沐不好阻拦,只得去马车为我取御寒的大氅。
不消片刻,我就感到被裹上一层温暖的披风。
刚想问宋沐怎么如此神速,赫然发现身上是男子外裳……
而且刚刚就在大殿上仔细观察过!
急忙回身,果不其然撞入一双不辨喜怒的眸子。
「夜凉风急,裴少卿何故孤身在此?」
我靠意志力抿住嘴,担心脱口一句「要你管」。
迅速后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
无奈仍被他披风上的气息萦绕,无处可逃。
月色中,他额角长及脸颊的伤疤衬着阴柔面容,愈添几分鬼魅森然。
即便百般不服,我还是俯身施礼:「璃王。」
这一低头行礼,看见段璃手中拎着酒坛子。
怎么着,在宫里没喝够,打算来这儿撒酒疯?
我知道没理由阻止别人来祭拜。
特别是段璃。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可以占据我爹娘那么多的时光?
生前是这样,死后依然是……
5.
「师兄,你怎么来了?」
宋沐颇为意外的声音响起。
段璃当然完全感受不到我的纠结,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对宋沐晃了晃手中酒坛。
「来和师父聊聊天!」
是了,纵然不愿承认,我还是不能抹去段璃曾向爹爹拜师习武的事实。
更无法改变,爹爹为他而死的惨剧。
世人记得作为中郎将的爹爹,拼死保护幼主的功绩,却忘了我因此失去唯一的亲人。
我摸向藏在右臂的袖箭。
这是我一直用来傍身的暗器,现在要强忍触发机括的冲动。
下意识死死咬住嘴唇,口中甚至尝到一丝血腥。
叫我如何释然呢?
为什么,他能好端端回来享受富贵荣华,爹爹只能长埋地下?
仿佛感受到我蓄势待发的怨气,段璃凉飕飕的眼神扫过来。
「裴少卿可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宋沐嘿嘿一笑。
他不但没帮忙掩饰,还高举我的手臂,非常得意地展示。
「这是师父故友送给尘儿的及笄之礼,防身用的。」
「有趣……」段璃颇有兴致,「及笄礼物多是玉佩、发钗这样的贵重饰物,竟有人会送充满杀气的利器?」
「许是长辈怜惜下官无依无靠,没有爹爹教我武艺傍身吧!」
脱口而出的怨念,显然来不及收回。
所以说,我不能和段璃长时间共处一室,不然就会忍不住怼几句。若是被他察觉恨意,刺杀之事岂不暴露无遗?
「王爷若无事吩咐,下官先行告退。」
我脱下披风,恭恭敬敬双手呈给段璃。
他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手背,拿走披风。
虽只有一瞬触碰,我却控制不住打颤,心跳响若擂鼓……
6.
还没来得及筹谋下次刺杀,我眼前面临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段嫣此番前线杀敌,彻底击碎了北狄的狼子野心。与我们一向亲厚的大宛,第一时间赶来祝贺。
作为鸿胪寺的少卿,我当仁不让负责一切接待事宜。
让我犯愁的不是接待使节,而是大宛每次来的都是斛律小世子。
小世子嘛,看起来高大威猛是个人物,实则十分恋爱脑。每次打着各种旗号,根本目的都是段嫣。
这次他不但来了,还带来大宛郡主斛律翎,明摆着是请亲友团助阵。
很可惜,斛律翎半分帮哥哥加油打气的念头都没有。
她完完全全是冲段璃而来。
听闻皇子一直流落民间,喜欢奇闻逸事的斛律翎根本坐不住。
她好不容易见到死而复生的段璃,自然是成日缠着他讲传奇经历,以慰那颗想闯荡江湖的心。
负责照顾斛律翎的我,捎带手还得把段璃伺候好。
他给郡主讲故事,端茶倒水的是我。
他陪郡主游山玩水,鞍前马后的还是我。
想我自小奋发读书,年纪轻轻坐上少卿之位,本该风光无限。
结果绕了一圈,最后还是个小跟班。
还是他段璃的!
我满腔怨恨,全指向段璃。
从他现身京城,我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
7.
这一日天朗气清。
我刚睡醒,站在小院儿里望着好天气,脸上一片愁云惨淡。
艳阳高照就意味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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