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土生土长的北疆之人,对北疆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是拜火教最初的几名弟子之一,对引他进入修行界的教主深感恩德。
他是最隐秘的那个祭司,弟子们对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发现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他姓严名克。
他与杨启良一同站在大雨之中,听着城外的喊杀声,他的身体有些冷。
城墙上的战斗早已结束,秋水城并没有因为他而打开城门,那些忠于他的弟子们没有回来,结局可想而知。
刚才空中那朵怒放的玫瑰花他没看见,但是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消失了,那是属于红鸠的气。
“束手就擒吧,你们没有胜算的。”杨启良淡淡说道。
“说不定吧,也许把你抓住就能有一丝胜算呢?”严克笑道。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严克没有接话,而是仰着头感受着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
北疆很少有雨,因为北疆太冷了,落到地上的都是雪或者冰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教主对他说的计划,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开始很小,最后很大,有些肆无忌惮。他甚至笑岔了气,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杨启良冷冷地看着他,手中长枪抖动,哪怕倾盆大雨也不能近了他的身。
“我真的很想问问为什么。”严克收起了笑声轻声说道。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中原人就配享有这片肥沃的土地。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资格将我们赶到贫寒的北疆。我更想问问,你们中原人是不是都很虚伪。”
“我在秋水城潜伏多年,以为已经了解了你们中原人,但是我发现原来我还是不理解你们。”
“因为你们比我想象中更虚伪。明明挣着钱,却说自己亏了;明明占了理,却还假仁假义的放了;明明想杀了我们,却还想与我们和平共处。”
严克突然恍然大悟道:“或许,这就是你们能霸占中原如此多年的原因。”
杨启彦不答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答,严克说的很有道理。
人本就是虚伪的,不是么?
或许只是因为北疆人挣扎在生与死的境地,没有时间去考虑尔虞我诈吧。
严克握紧了拳头,他猛然用力,双拳便被火焰所覆盖,这大雨都无法将其浇熄。
他目光狠厉,踏着雨水冲向杨启良,火拳不停地砸向杨启彦,似乎在宣泄着什么。
他的拳法或许因火的原因,直来直去,又或许因他是北疆人?
杨启良没有时间考虑,因为他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若是不反击,再这么下去就只能挨打了。所以杨启良枪尾横扫,将他逼退后便反守为攻。
长枪上附着着灵气,使得银枪更亮,硬度更强。拳枪相碰,发出金属的撞击声,可想而知严克的拳头硬度堪比长枪。
秋水城内禁空结界开启,二人不能御空,于是他们只能从地上打到了屋顶,又从屋顶回到地上。整条中央大街路边的房屋都被二人溢出的灵气毁掉小半了。
严克一拳重重击在银枪上,两人都被震退数丈远。
杨启良的胸前有一个深深的拳印,他知道自己的肋骨应该是断了几根;严克的左臂上多了几道长长的伤口,可以看到臂骨。
杨启良觉得该结束了,严克也觉得是时候分出胜负,所以二人下一刻都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枪子诀中杀伤力第三的招式,银龙戏珠。比杨进使用的银龙见月更强,所需枪子诀的修为更高。面对长弓时,他没有用这招,因为他知道尽管用了长弓依然能躲开,因为这招的速度并不快。
银枪在杨启良手中散发出很强的光,随后光芒内敛,银枪恢复平静,但是枪上危险的味道却让严克谨慎起来。
他右拳的火焰凝集,如一只拳套般包裹住右手。高温将落在他身边的雨水都蒸发成了蒸汽,一时间他身旁蒸汽缭绕,如下凡的天神般。下一刻二人同时动了。
杨启良手中长枪舞动,发出阵阵低吼。长枪化作一轮银月,他一声大喝,那轮银月突然变成了一只细长的银龙!
银龙脱手而出,带着风雷之势冲向严克。
严克挥拳,银龙与拳头相碰,发出轰隆声响。靠近严克的屋子瞬间崩塌,若非杨启良已命人遣散了居民,只怕仅这一击便要死许多人。
烟尘将严克淹没,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严克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但是他整条右臂已经不见了。
杨启良的长枪插在他身后左右摇晃,似乎在雀跃着。他走到严克身后,拿起长枪。
“那些北疆人是无辜的,还请你们绕了他们,哪怕是虚伪的,也好。”严克说完后便栽倒在地。
杨启良长长叹了口气,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口中涌出。他大声呸了一下,将口中鲜血全部吐干净后,便扛着严克向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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