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城内损坏的建筑并不多,加之北疆军并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所以百姓的伤亡也不大。此时战事已去,除了中央大街外,其余各处已开始恢复正常。
研卿在街上走着,见民众们在相互照应着,心想这样也是挺好的。她原本想去秋水河看看,可目前战场还未全部清理干净,就算清理干净了,想到那深入泥土的鲜血,她便没了去的兴致。只是想到,也许要很长时间不能吃到秋水河的鱼,心里面有些遗憾。
现在城中百姓还不知要将北疆民族接纳,并重新在秋水河对岸建一座新城。她与黎庶等人考虑的方向不同,黎庶等人考虑的是建立新城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而她考虑的却是两族见的仇怨,以后当如何处置。
此次杨家军中有许多士兵是来自秋水城内,虽然当时杨启良并未将这些守军调至最前线,但城墙之上发生的战斗依然死了一些秋水城的守军,还有杨启良与严克战斗时死去的那十数名百姓。
或许这些只是少数人,但两族常年累月的仇恨恩怨可不容易化解。若是因为这一丝引线将其引爆,那时得到繁衍生息的北疆人或许就没现在般好对付了。
她并非不赞同黎庶,只是除了建城之外,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她停驻在中央大街的一处废墟前,有许多民众在这里清理废墟,还有一个孩子在旁边哭泣不止。
上前询问一番她才知道,原来被毁掉的这处废墟中有这孩子的父母。若非孩子当时不在屋中逃过一劫,那这家真是被灭门了。
她过去将孩子抱起,轻声哄着孩子,身旁的民众都在骂北疆人,使得她更加担忧起来。
“北疆人固然有错,但我们将他们逼到苦寒之地又是对的吗?”黎庶从旁边走出来说道:“这次战争北疆人死得比我们还多,他们家里也有孩子也有父母。”
闻言民众都不说话了。谁人都是父母生的,换位一想,北疆人似乎也不那么让人难以饶恕了。他们知道黎庶与研卿,知道雪舞派与剑宗为了秋水城而战,所以他们都很敬重二人。于是民众们不反驳,也不再咒骂北疆人,只是默默清理着废墟。
研卿将孩子交给其他人,对黎庶微微一笑。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黎庶说道。
“希望如此吧。”研卿叹息道。
“你怎么会同意小铃儿与剑英一起走呢?”黎庶问道。
“她的心都不在这里了,与其将她留下,还不如让她走。”研卿停了一下,想到了雪上清。或许她也会同意铃儿走吧,毕竟铃儿还那么小。
“何时启程?”
“等到师妹们收拾完就走。”
“不留下一些人吗?”
“北疆战乱已破,秋水城有杨家军驻守便足够了,再说,不知门派内怎么样了,也许师父正需要我们。”研卿担忧道。
“放心吧,雪前辈不会有事的。”黎庶安慰道。
二人在城内逛了一圈后,便回到院中。雪舞派的弟子都整装待发,黎庶将龙易飞抱到准备好的马车上,这行人便准备走了。
杨启良亲自出城来送,剑宗弟子也来了些,可剑英却没有来,也没有见到小铃儿。
研卿有些失落,她与铃儿在一起数年,早已情同姐妹,如今却是要分别了。
“诸位,我杨家欠你们人情,以后若需帮助,请想到我们。”
“杨将军言过了,修行之人能力比之凡人强上许多,那责任也应该多一些才是。”黎庶笑道。
杨启良笑着拍了拍黎庶的肩膀,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杨将军,烦请将这封信交给我师妹丁铃。”研卿说道。
“自当代劳。”杨启良接过信说道。
几人话别后,研卿便率着雪舞派弟子转身离去,她不知丁铃已经在城墙上哭红了眼。
剑英在一名剑宗弟子的搀扶下走上城门来,他的额头满是冷汗,但眼神却依旧淡然。
“你。”剑英才刚开口,小铃儿便转过身来。
她焦急地擦掉脸上的泪珠,强笑着说道:“我没事,你怎么到城墙上来了。”
“屋内太闷。”剑英淡淡说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来看看。
按理说他与她交情不深,她不过在剑宗如花痴般看着他,在秋水城中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在他昏迷时一直守在身边照顾他。
剑英突然觉得有些歉意,原来他们的交情也有些深了,只是自己从未察觉而已。
“这里风大,我们下去吧。”小铃儿嬉笑道。
“恩。”
在她温柔地搀扶着他,他慢慢地走下城楼,他们一起回到了城中。
研卿与黎庶坐在马车内,两人都不说话。随着马车颠簸,黎庶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少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他望向研卿,见她正对着窗外的风景出神,眼睛一转后坐到了研卿身边。
研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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