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拿皇帝不当回事地押解回长安,其时天下没人敢管他,也没人管得了他。
说句不靠谱的话,如果朱全忠单人匹马在给唐昭宗做前导时,突然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那后世修史者毫无疑问都会根据朱全忠在攻下凤翔城后的系列表演,将其归为大忠臣一类。这就像有人诗吟王莽那样,说以王莽对刘汉家的表现,假如没有最后一步原形毕露的篡位,忠臣贤臣的帽子岂能少了他?
朱全忠和王莽是一类人,至少在弄权心机上是不属巧合的雷同,都是深藏不露,前戏做足,然后毅然决然翻脸的。
唐昭宗返回长安刚一年,公元904年正月,朱全忠为了便于就近控制皇帝,要求唐昭宗将都城迁往洛阳。
这次迁都可称得上是史上最大的一次强拆行动。现今网络流传的一句官员雷语“没有强拆就没有新中国”,拿来说朱全忠正合适,没有强拆就没有他建立的大梁新政权。
为了扩大洛阳的人口规模,并绝了唐昭宗再回长安的念想,朱全忠下令,不仅皇帝要迁到洛阳,长安城所有住户都必须无条件到洛阳定居。这种背井离乡的事情,长安居民当然不肯干,但不干也得干,强悍的汴军部队使用武力强拆:“毁长安宫室百司及民间庐舍,取其材,浮渭沿河而下,长安至此遂丘墟矣。”
朱全忠动用军队,将长安所有宫殿和政府办公场所以及城内民居,悉数拆除。拆下的建房木料扔进渭河和黄河,让它们随水漂向洛阳。这次大拆使历史古城长安变成一片废墟,从此湮没于历史名城的长河之中,再也没能复兴。
把你房子都给拆了,你走不走?不走你就以蓝天做被、大地为床,全家人天天露营野宿吧!这招够狠,比现在的某些开发商强拆时断水断电、朝人家厨房里泼粪、往人卧室里甩蛇还厉害。不得已的长安市民只有一种选择:成为洛阳市民。
尽管唐昭宗内心一百个不愿意去洛阳,但已完全身不由己的他,只能听任朱全忠的摆布,启程前往洛阳。当他得车驾经过华州时,当地民众夹道欢迎,高呼万岁。
面对群众的热烈欢迎,唐昭宗没有丝毫高兴,反而伤感地对大家说:“勿呼万岁,朕不复为汝主矣!”
你们不要再称呼我为万岁了,现在我已不是你们的天子了!唐昭宗很清楚,一旦跨入洛阳地界,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在前往洛阳的路上,他一方面故意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偷偷派人送信给河东节度使李克用、西川节度使王建等人,秘密向他们求救,要他们组织各战区节度使一起出兵勤王,救自己脱离虎口。唐昭宗的求救信写得可怜巴巴:“朕至洛阳,则为所幽闭,诏赦皆出其手,朕意不得复通矣!”
唐昭宗估计的很对,他告诉李克用等人,赶快来救自己回到长安,不然一旦到达洛阳,自己就会被朱全忠软禁看管起来,以后的朝廷颁发的所有皇帝诏书、赦命都是出自朱全忠之手,自己真正的思想和意见你们再也不能看到。
的确如此。后来的事实证明,唐昭宗猜得很准,到洛阳后,他没有任何人身和政治自由,做得最多事情就是根据朱全忠的意思颁发诏书,任命谁的职务,撤销谁的职务,让谁去办这事,叫谁去做那事。。。。当然,这些诏令都是盖有皇帝传国玉玺的,在当时是具有无可置疑的法律效力的,只不过所有的诏令都是以有利于朱全忠为基本原则的。
唐昭宗在朱全忠的监控下,日子过得很惨,朱全忠此时已完全把他当成了棋子工具,凤翔城下的示忠表演已不复存在,对皇帝比对待自己的儿子还粗暴无礼。当时何皇后刚分娩不久,唐昭宗多次派宫女送信给朱全忠,说皇后刚刚生产,身体经不起颠簸劳累,请求延缓半年再去洛阳。
这一方面固然是唐昭宗拖延时日的借口,但另一方面,何皇后刚生孩子确是实情,若从人道主义出发,延缓个三两月也是应该的。但朱全忠怕夜长梦多,恶狠狠地派一名将领去催皇帝上路:“汝速至陕,即日促官家发来。”
你火速赶到皇上所在的陕州,到达当天就命令他上路前往洛阳!
这种口气哪里是对待天子,分明是对一个可有可无、毫不起眼的下属。
而唐昭宗当时是名副其实、正儿八经的孤家寡人,没有一个人事是他的下属,因为朱全忠把他的下属全部杀光了。
在凤翔之战胜利后,朱全忠杀光了几乎所有宦官,以**的形式结束了中国的第二个宦官时代。唐昭宗身边贴身服侍的,当时只有两百来个经常陪他打球的马球手和在内宫听差的青少年。就这些小不点,朱全忠也没放过,他以邀请这些人吃饭喝酒为由头,将他们集中到营帐内全部绞死,然后来了个狸猫换太子:“预选二百余人大小相类者,衣其衣服,代之侍卫。”
朱全忠事先早就选好了两百多个年龄、长相和身材和这帮被绞死的青少年差不多的人等在一边了,等他们死后,这两百多人马上穿上他们的衣服,冒充去皇宫服侍唐昭宗。
这间谍之事真是干得神鬼莫知:“上初不觉,累日乃寤。”
唐昭宗刚开始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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