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泽微敛眼眸,缓缓俯下身吻在她的额间,用温润的嗓音道,“一切都听你的。”
另一边
此时正值番地家宴,嘉陵携着嘉月一众兄弟姊妹在琅月阁品茶赏雪。
嘉陵的心腹从远处快步赶来,俯身在嘉陵耳畔沉声说了数字。
嘉陵的眉间一凛,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杯盏,鲜红的液体从指间淌了出来。
“你们先下去罢。”
嘉月的心脏猛地落了一下,很快觉察到事出蹊跷,赶紧遣走了众人。
望着嘉陵一脸失魂落魄之色,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嘉陵的目光蓦地阴沉了下来,脸色泛白没有丝毫血色,从薄唇中艰难地吐出一行字,“她三日后便要启程回京了。”
嘉月的心底“咯噔”一下,她深知嘉陵对凤锦忆的感情,没想到别离之际竟来得如此快。
她取下腰间的手帕,替嘉陵简单地包扎好伤口,眼底尽是心疼。
丫鬟踏着小碎步赶来,微微欠了欠身子,“郡主,凤姑娘邀您去别院说说体己话。”
嘉月颔首,柔声说道,“你告诉传话的丫头,我稍后便过去。”
语罢,她别过头,目光落在嘉陵落寞的脸上,心痛不已,“哥哥,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就权当是告别了。”
嘉陵的眉间一颤,额间的青筋暴起,却迟迟没有回答。
嘉月无奈起身,正准备离开,嘉陵却站了起来。
“我同你一起去。”
他的声音低沉地可怕,一双墨色的瞳孔里悄然掠过了一丝阴影。
嘉月的身体一怔,隐隐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却不敢再多问什么。
两人只是在大雪中并行而走,一路上都未有丝毫交流,偌大的甬道里一片静谧,仿佛安静的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姑娘,嘉月郡主到。”
锦绣快步前来,微微行了个礼,脸色却有些异样。
凤锦忆很快觉察到她的不安,追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锦绣的眉间微蹙着,面露难色,“只是嘉陵王爷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凤锦忆的眉间微微颤动,抬眼看了慕容泽一眼,便未再多说什么。
“我去殿外。”
慕容泽的目光微沉,眼底掠过了一丝连他都未觉察的醋意。
嘉月见到慕容泽,连忙行了个礼,方才快步走进殿内,小心翼翼的捧起风锦忆的手,眼底掠过了一丝担忧,“锦忆,这几日你的眼睛可好些了?”
凤锦忆浅笑着看着她,柔声回答道,“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才决定三日后启程回去。”
嘉月的目光落寞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不禁加重了些力度。
“你当真要回去?”
嘉陵的眉间紧拧着,深陷成一个“川”字,语气却分明是质问的口吻。
凤锦忆的胸前微微起伏,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来番地的本意就是为了嘉月和十四王爷的婚事,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我便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那么我呢?
嘉陵的目光蓦地沉了下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好”字。
“若不是王爷悉心照顾,我在番地的生活便不会如此顺遂,锦忆在此谢过了。”
凤锦忆勾了勾唇,微微欠了欠身,眼底除了感谢便再无别的情愫。
嘉陵暗自冷笑了一声,心底却是一阵悲凉。
锦忆,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凤锦忆觉察他眼底的落寞,目光微沉却落在了他鲜血淋漓的手上,“你受伤了?”
嘉陵的眉间微微松动,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不过是个小伤罢了。”他顿了顿,抬起眼眸看着她,眼底里竟是悲恸之色,“一路平安,告辞。”
语罢,他转身离开,步履愈来愈沉重。
这一别恐怕便是永别。
嘉月取下腰间的一块黄玉,小心翼翼地递到风锦忆手中,眼里却噙着泪,“这是我出生时老番王赠与我的礼物,已经跟了我十余年,是块上等的黄玉,有驱寒祛湿的功效,刚好对你的身子有益处。”
凤锦忆的眉间一皱,声音却有着颤抖了,“嘉月,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嘉月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流了下来,“这一次分别后,再见却不知是何时,锦忆,我真的舍不得你。”
她自小生活在宫中,早已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从未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别人,直到她遇到了凤锦忆,她才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真诚相待。
凤锦忆有着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擦拭掉她的泪水,不自知自己早已红了眼眶,“嘉月,谢谢你,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嘉月颔首,两人相视而笑,笑中带着泪。
殿外大雪纷飞,慕容泽孑然站在梁下,这才注意到嘉陵神色落寞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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