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别吓奴婢啊!”
翡翠的眉间紧拧着,看着水月失态的模样,一脸恐慌地问道。
水月用力地咬着下唇,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眸底不经意间掠过了一丝荫翳。
她思索了片刻,方才抬起眼眸,压低嗓音说道,“你随我去一趟寿康宫。”她顿了顿,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继续说道,“对了,带上我修的那副送子观音。”
翡翠行了一句“是。”,这才敢起身,快步走到书架旁取来那副绣品,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寿康宫外,安茜站在回廊上,督促着一众宫人打扫前庭,修剪花枝。
她的眉间微蹙着,一脸严肃地说道,“太后不喜污浊,这里的每一处都要认真擦拭三次,不能有一丝灰尘。”
语罢,她抬起眼眸,见是水月前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奴婢给慧贵人请安。”
安茜笑盈盈地看着她,俯身行了个礼。
水月提唇浅笑,一副乖巧的模样,柔声说道,“安茜姑姑有礼了,太后可在午休吗?若是不便,我择日再来探望。”
安茜摇头,噙着笑说道,“太后入春以来便不午睡了,若是太后她老人家知道您来了,心中定是欢喜呢。”
寿康宫平日里很是冷清,太后又不待见凤锦忆,这前来探望的人便少之又少了。
三人快步走进殿内,只见太后高坐在玉椅上,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嘴唇微微松动,仿佛是在祈祷什么,一脸虔诚的模样。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水月俯身行礼,柔声说道,佯装出一副娇俏女子的模样。
太后一心祷告,并为注意到三人前来,安茜勾了勾唇,步履轻盈地走到她身侧,贴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太后,慧贵人来了。”
太后闻言,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见是水月前来,眼底藏不住的喜悦,“快快赐座。”
不知为何,一看见水月她便心情舒畅,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喜爱,亦或许是她眉眼间与自己远嫁的女儿有几分相似。
水月谢恩后坐下,语气关切地说道,“太后的身体今日里可好些了?臣妾送来的人参您可用了?”
太后浅笑着点头,和蔼可亲地说道,“哀家的身子早已大好了,多亏了你送来的人参,哀家每日泡水服用,近日里已经很少失眠多梦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水月有些消瘦的脸上,语气里透着担忧,“几日不见,怎么看起来又清减了不少?是不是宫中的膳食不合口味?”
水月摇头,眸底却掠过了一丝愁绪,她刚要开口,翡翠便有些委屈地说道,“启禀太后,我家小主近日里没日没夜地刺绣,奴才怎么劝她也不听,求太后劝劝小主罢,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翡翠!”
水月的眉间一凛,佯装生气示意翡翠噤声,自己却低垂下眼眸,迟迟不语。
太后果然上钩,一脸担忧地问道,“是什么绣品如此重要?竟还要你亲自完成,为何不交与绣房的绣娘?”
水月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沉默了片刻,方才微启红唇,“这件事一定要由臣妾亲自完成,方显诚意。”
她顿了顿,双膝跪地,悻悻地抬起眼眸,语气柔弱不已,“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太后成全。”
太后的眉间紧揪着,心就跟着揪起来,看着她一脸诚意的模样,很是心疼地说道,“这些是做什么,哀家答应你便是了,翡翠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闻言,翡翠小心翼翼地将水月扶起,上前一步将绣品递与安茜,再由安茜之手交与太后。
太后的眉间微蹙着,徐徐展开绣品,不禁一惊,这幅刺绣竟是一副送子观音图!
她抬起眼眸,有些不解地问道,“水月,你这是何意?”
水月微敛眼眸,柔声解释道,“臣妾知道皇贵妃娘娘临盆在即,又听家长的老人说亲手绣送子观音图是极好的兆头,便连夜绣出了一副。”
她顿了顿,面露难色,讪讪地说道,“可是臣妾与皇贵妃娘娘之间仿佛还有些误会,所以今日才厚着脸皮来请求太后,希望您能将这幅绣品转交与她。”
太后点头,被她的诚意所感动,她的目光微沉,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不悦,“长春宫那位向来清高自傲,就算是你有心,人家还未必领情罢。”
水月的眉间一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不管如何,这都是臣妾的一份心意,臣妾愿日夜为姐姐腹中的龙胎祈祷,还望太后成全。”
太后微敛眼眸,见她如此诚心便也不认再拒绝,“既然你执意如此,哀家便帮你这个忙,一会儿便让安茜把绣品送去长春宫。”
水月喜极而泣,叩首谢恩,“臣妾多谢太后。”
安茜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绣品裹好,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有些疑惑地说道,“太后,您瞧这观音大士的头发,乌黑亮丽,并不像是寻常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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