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说我手臂手指都长,尤其适合练习飞镖,匕首,就那样吧,不必再学了。
然而我临床学老师曾说,我的细长手指和手臂尤其适合做产科大夫。
现代给我一把手术刀,古代让我练飞镖!
我虽勤加练习,那飞镖总是擦过靶子从未扎到靶子上过。
柳云溪给我的飞镖是四角星型,前后刀片稍长,左右刀片带勾,每个镖上都有“柳”字,他自己用的就是这种。茵茵只知我在柳府练习飞镖,却不知匕首的事。
她还是每日忙着铺子和作坊的事,一天大事小情都忙不过来,自己做主就有主子的风范,自信多了。
傍晚时分,柳云溪收到一封信,看过就匆匆出去,自然带我一起,只是没让我穿夜行衣,穿女装同行。
我们在秀珠楼后面的一个酒楼里见到这几日蛰伏的柳永,气质如旧。
原本虫娘要来见面,因来重要客官去秀珠楼只好做罢,但打发柳永来。
寒暄过后,柳永直说:“虫娘今日发觉陈诗诗比往日起的都要早些,神色不安,便悄悄尾随出去——”
虫娘一直怀疑冬冬失踪和陈诗诗有关!
柳永继续说“陈诗诗拐进相国寺背街一家羊肉铺里,不一会儿就出来,左顾右盼下离开。虫娘自觉不对还在思忖的功夫,一名一肆乐业人也从铺里出来。”
“一肆乐业人喜善食羊肉很正常啊。”柳云溪道。
这柳永真是做什么事都不急,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继续道:“我也这么说。可虫娘说前些日发觉陈诗诗外出回来身上有膻气,而陈诗诗并不食牛羊肉。”
“那也就是说陈诗诗时常去有牛羊腥膻的地方。”柳云溪微微蹙眉。
“对!陈诗诗可是丁相的外宅,这丁相做平江节度使荣归故里大兴土木去,陈诗诗不该总去宅子啊,理应日日在秀珠楼才对。据虫娘讲,陈诗诗最近却经常在宅子那边,老鸨自然也不会过问。”
“还有么?”柳云溪问道;
“啊?还有?没了?就这些,还有就是檀兄把酒钱结了……”
“那是自然……”柳云溪举杯道:“来,喝酒!”
这时包间门外有一声咒骂,大概是骂人不长眼睛撞到之类,等柳云溪开门去看却没有人影,只有一醉汉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从天井望去,柳云溪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再进门继续喝酒却和柳永说我是他红颜知己,而非表妹,并用虫娘和柳永的关系比拟,最后一句:“我对淼淼比柳兄对虫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话似是醉话却毫无醉意,柳永呷着酒菜乜斜看我俩说道:“檀兄不说我也自知,虫娘早看出来。檀兄还能把淼淼独揽入怀,我却终日都要看别人左拥右抱虫娘,咱们比不得,比不得……”
“柳兄,你若专情虫娘怎肯不出来?……这话本不当讲的,只当云溪醉话。今日我与你说这些,不过想日后云溪若有不测之时,还烦请二位照顾淼淼……”柳云溪自顾道,然而我听着却那么难过……怎么会有不测?
“檀兄这话说的没错,我和虫娘……多怪我多情,定不下性,只待这次科举能功成名就……”柳永不无感叹。
从柳云溪那里听说柳永其实早有家室,无奈家中贤妻不擅诗词歌赋儿女情长,二人在杭州一别已有些年。
柳永这些年的艳遇不止虫娘一人,前有赵香香,后有谢玉英。
虫娘对柳永虽专情却不敢托付,也是一名痴女子,难怪在兰花教也如自家般,原是感情也没个着落,就这么等着等着……
柳永害过多少有才情的女子?果然是处处留情不留心的花花公子。
听柳云溪说让柳永和虫娘照顾我,让我始终郁郁。
回去的路上,小心地拽着柳云溪后衣襟一路跟着走,说不出什么感受:害怕,委屈……如果我不能自我保护,终究会成为柳云溪的拖油瓶。
还有,柳云溪这算是对我表白么?算么?他依旧侧脸冷冷地看着前方,嘴角自信微微上扬的微笑依旧。
“今晚不要回去了……”柳云溪平静地对我说;
“什么?我还没准备好,什么都没准备好……”我在心里喊道,却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点头,他自有他的道理——让我不回去的道理……
我心里如同度娘一般,疯狂的所搜各种可能出现的可能,最终指向一个方向——我不想在这没有手术室的年代生孩子!
我见过孤儿院里太多的残疾孩子,大多是孕检产检不去做留下的先天残疾。
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该用现代的眼光看落在古代的柳云溪。
于是我迅速拒绝:“哦,不了,这也不太晚,我还是回家吧,说不定茵茵还等着我呢……”
谁知柳云溪的语气立刻低沉而凌厉:“服从会不会?军训时候没学过?!”
我有些愕然,他这是要霸王强上弓么?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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