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虫娘款款落座,给羽凌轩斟满,再自倒一杯。
“你——叫虫娘?!”羽凌轩问道。
“正是!”虫娘依旧不急不缓。
“果然……。”羽凌轩接过虫娘递上的酒,再打量虫娘说道。
“公子若有兴致,虫娘再弹一曲可好?”虫娘放下酒壶,侧脸问道。
“果然有胆识!”羽凌轩并不接虫娘的话,自顾说道。
虫娘一顿,继而笑道:“公子尽说笑,小女子流落风尘日子久了,不过硬撑门面给自己壮个胆。”
“哦?”羽凌轩回想起来秀珠楼第一日那几个女子见他的刀疤都惊叫着跳开,眼前这位却面不改色,倒让他这个大男人也有些敬佩。
羽凌轩继续三杯酒,便不作声。
虫娘正琢磨这人是何用意,只见羽凌轩拾起斗笠罩上面纱起身离去。
酒桌上放一锭元宝。
虫娘起身迎送,并未多说话:“谢谢公子捧场,公子慢走。”
待羽凌轩离去,虫娘还在想这人真是特别,却想起自己连他姓名都未问过。
也罢,不过都是一副皮囊,谁又会把一个青楼女子放在眼里呢?
曾经柳永也曾许她共度余生,如今却……
想到这,虫娘只自嘲地笑笑,眼睛却不禁往窗外望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李柔荑这两日也无心再去柳府,前日撞见的一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向高傲的她竟然有些退缩。
李柔荑还没睡下,想等到师兄回来问个清楚——问他这几日都去哪里做些什么。
寒风从门缝和窗缝中吹进来,原本外面不大的风听起来却“呼呼”作响。
凤儿见小主人的房间还亮着,虽又困又乏还免不了挂念,遂又送来个火炉。
“小主人怎的还不睡,听外面的风吹的吓人。”凤儿一边查看窗子一边说道。
“不困——”李柔荑无聊地拨弄自己那把连名字都没有的剑上的剑穗。
这剑就是柳云溪三年前送给柔荑的——轻盈短小,剑鞘和剑柄却镶满各种宝石装饰——所以也价值不菲。
“柳公子送给小娘子的剑当真好看极了!”凤儿拨了拨蜡烛的灯芯说道。
“好看有什么用啊——他又不喜欢——”李柔荑混混沌沌地差点说出自己的心事。
“我说啊,你这剑就比你师兄的剑好!”婢子只有婢子的见识。
这时候门推开了。
“夫人——”凤儿赶忙行礼,低头说道。
进来的正是李柔荑的娘亲,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样子。
“咳咳,你出去吧!”
“是!”凤儿最是怕李夫人的,能赶快离开是最好的。
“荑儿,终日不是在家就是去柳府,别让婢子们荒了你的见识——”李夫人身材匀称,风韵犹存,皮肤白皙,眉毛上挑,眼圆嘴薄,脸上一左一右两块横肉,一望便知是厉害茬子。
“娘,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下,外面风大,仔细吹着。”柔荑拉母亲的手撒娇。
“整日在床上装病也怪难受的,这一身老骨头都木了,还不是为了你!”李夫人用手指点点柔荑的头,嗔怒着说。
“娘——,你说成亲以后柳云溪要是发现你没病怎么办?”李柔荑握着母亲的手,皱眉说道。
“怎么办?这不都看你自己的了!亲都成了,你设法怀上个一男半女的,他还能咋样?还不乖乖地守在你身边?!这点胆识都没有就别做我闺女了!”
“哎呀,娘你说什么呢?!”李柔荑靠在母亲怀里撒娇。
“呵呵,都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呢?!荑儿,你要记住,没人能帮你争取你的幸福,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抓住了,就千万不要放手!”李夫人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掌上明珠说,这都是她的心里话,也是她这辈子最痛的事——若不是当年自己不够坚持,也轮不到一个酒楼老板就娶了她去。
“好了,娘亲回去睡了,你也早点歇下。白天没事多去柳府转转,日久生情这句话你总该知道,况且你俩相处的时间已经……”李夫人说到这儿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安慰女儿,毕竟柳云溪在李柔荑还是孩提时就认识她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情,就不是时间的问题。
“近水楼台先得月,没事还是多去找找他!”李夫人看着怀里憧憬未来的女儿充满怜爱。
“嗯!”李柔荑此刻像一只温顺的小奶猫儿,望着母亲点头微笑。
李夫人离开后,李柔荑还是想等羽凌轩回来问个究竟,毕竟她需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思拿回青凌剑。
不久羽凌轩就回来,满身酒气和脂粉味。
院子里,李柔荑听见声响冲出房间看见师兄正要回房。
“羽凌轩!”
羽凌轩看见李柔荑,便知她在等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披风呢?”羽凌轩前半句是质问,后半句是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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