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溪到我门前,见屋里黑着灯,料定我误会他了。
他抬脚直接踹门,却差点摔个趔趄——以为我肯定是挂了门的,哪知我偏偏没挂。
进屋后话也不说,直接奔我床的方向过来。
我刚刚睡着,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醒,腾地坐起来。等借着月光看出是柳云溪,才迷迷糊糊地说:“不能轻点么?”
“啊?什么轻点……”他胡同小爷的气质突然又附体了。
我眼睛还有些不睁开,低头抬手往门的方向指。
“说什么呢蔚迟淼?!”他突然和我嚷到,这一声我倒一下子清醒起来。刚还垂着头,立刻竖起来了。
没等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摔门而去。
他想哪去了?我感到出奇的莫名奇妙。
我细细地回想,刚刚究竟我俩都说了什么。仔细想过后,终于明白他为何摔门而去——这白痴一定以为我指东厢房——不禁忍不住笑起来。
下地关好房门,坐等他登门道歉!
柳云溪以为我说,他在东厢房时能不能轻点——这恰恰是之前他套路我的!
回到书房的柳云溪,坐在那沉默。
李柔荑见他从我房间摔门离去,思量定然是和我吵架生气了。
“云溪……”柔荑整理好衣衫、走进书房。
柳云溪见柔荑进来,抬头看一眼低低的回了声:“嗯?”
“对不起……云溪……”李柔荑泪眼婆娑。
柳云溪正烦心,一边被李柔荑设圈套,一边以为我又和他置气……
柳云溪无力地挥挥手说,萧索地说道:“你——先回去吧!”
柳云溪一个人坐在书房……
蜡烛流泪般寸寸燃尽,柳起和莺儿守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院子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月光让空气愈加清冷……
在他心里,那盏该亮的灯,却被什么浇灭……
柳云溪想着这八年自己的艰辛,想着痛苦快乐无人可诉的孤独,想着怕自己迷失而拼命地忙碌,想着和我也许有未知的分离,想着白天带我出去时的担忧,想着刚刚的一幕一幕,轻易不流泪的他黯然伤神……
又有谁能明白他的苦楚?!
看见书房灯光久久亮着,那一点小小火光,竟然牢牢抓住我。
我不自觉摸到那个穿越钥匙……
院子的柿子树早已掉光叶子,还有一个柿子、凌霜挂在高高的枝头,那样骄傲,又那样孤独…
我示意柳起和莺儿悄悄离开……轻推门进去。
柳云溪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流浪猫,双臂架在膝盖上,深埋着头……
即使我进来,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有些散乱的发,他缓缓伸出手臂,紧紧抱住我,任由肩膀抖动……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哭,但这次却让我心痛无比。
他抱得紧紧的,我动弹不得。
“云溪……”我轻声说道。
烛光慢慢地弱下去,直到黑暗完全吞噬我们。
“我是说——你关门时候能轻点么。”我依旧轻轻地说。
柳云溪什么都没说,拉着我坐在他腿上,双臂将我环抱的牢牢的,把头久久地靠在我手臂上。
就这样坐着,过了不知多久,他慢慢地抱起我,离开书房……
在他的大床上,我们依旧面对面,没有灯火,只能感觉对方呼吸。
“呼——”我感觉到他对我脸吹口气。
“呼——”我也朝他吹口气算是回应他。
“陪我说说话!”他语气有些委屈,却不如刚刚那般消沉了。
“嗯!”我轻叹口气,总算说话了。
以前我们都是点着蜡烛,烤着火聊天——否则就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我们面对面躺着聊天,多份坦然,多份信任。
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发生的,但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说罢,唠几块钱儿的?”我问他。
忽然他伸手刮下我鼻子,呵呵地笑着。
“你知道——你对我的意义么?”柳云溪忽然问我。
“差不多能知道吧……”我思量着说。
“你确定?”他仿佛朝我点下头。
“不确定……”我轻声笑着回答。
他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你是我唯一的财富,相比失去你,我更愿意失去我自己。”他轻轻地说着,把手臂伸过来让我枕着。
我想只听话的小猫儿,蜷缩在他的怀抱中。
我们就这样聊着,他说他被李柔荑套路了……
“你——都不担心我,竟然还睡着了?”他的手指在我后背轻轻敲着。
“我相信你呀!是不是当年虫娘也……”我没把话说全。
“大侦探啊,这都知道!”他故意说的很夸张。
“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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