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里钱的,哪有勇气都承担下来。
这时角落里又传出低沉的声音:“斓曦莫要为难,记在我帐上便是。”
说话的正是萧公子,她轻抚面前断了弦的琴,心痛不已。
“谢谢萧公子,我贺家是不会欠人情的。记在我贺斓曦账上便是!”贺斓曦一口应下,不满地看眼萧公子。
可是那一众看热闹的女子又是一片哗然。
萧公子不但人长的秀气,琴技也高超,最善画扇面,山水花鸟,楼台亭榭,都是信手拈来;没想到出手也这么阔绰……
我最后白了一眼这群乌合之众,回到座位开吃,尽是山珍海味。
种春就像我的跟班,我起身他就起身,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我坐下吃饭,他也才坐下吃饭。
这会儿,堂里已经回复刚来时的歌舞升平,除了消失的古琴声,还多些窃窃私语。
“水寒和婵芝都先住这儿吧,不用担心费用,有人出……”擦地蛇边吃边说。
林婵芝小心翼翼地看我道:“这里这么贵,还是换个地方吧……”。
易水寒究竟是有阅历的,她平静地说:“孟龙,不必为我打算了。水寒福薄,葬夫的银两已经还清,不会再有人找我麻烦了。水寒日日做些烧饼,总能养活自己。”
水寒见孟龙望着她,悄悄把粗糙的手收回衣袖,然而,还是都被孟龙都看在眼里。
孟龙似乎是咽了咽泪水,颤抖地说:“水寒,就听我一次吧。我现在也有正经差事,能赚些钱。你若愿意,我置个宅子,虽然给不了你大富大贵,可总能衣食无忧……”
从前他把易水寒保护的很好,从没让她受过半点委屈,而今再见,感慨万千。
水寒噙着泪,痛苦地摇头道:“水寒已经许过两个人家……怎好……委屈了你,过去的都过去了,莫要再想了,就让水寒自生自灭吧……”。
我望着易水寒,替孟龙把话圆上,权当缓兵之计:“水寒姐姐,孟大哥再怎么说也是因你受伤,不如他养伤这些日子,你就来照顾他,我照顾他总归不方便,等他好了再做打算。”。
孟龙感激地看看我,仿佛说“小嫂子,你真行。”
这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好吧,我暂且住这儿,白天就去照顾你……”易水寒轻叹口气,看着孟龙肩头,不自觉地掉下眼泪。
林婵芝似乎有些欣喜,她对孟龙有好感,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如果她继续在柳府,岂不近水楼台?
我低头吃饭,夹菜空档随意说了句:“婵芝,你也住这陪水寒吧,做个伴儿。”
孟龙又感激地看看我,仿佛说:“小嫂子,真得你家相公真传!”
这时候叫墨青的店小二又端来一盘黑乎乎的……点心。
墨青毕恭毕敬地放下盘子道:“,我家掌柜特意嘱咐,这是给柳夫人的阿胶羹。”
补血的……他果真嫌弃我。
一整份阿胶羹,我问过所有人,都摆手说不吃;三下五除二,我一人全都吃下去了。
我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听他的话。再说总比吃药好。
擦地蛇见两位娘子都应下了,总算一块石头落地了。
擦地蛇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看看水寒,再看看婵芝道:“你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跟你们说,初八,就是柳云溪成亲的大日子,到时候少不了过来帮忙!我再留下些银子,你们日常用着。不多,一人五十两。”
见二人不动,我起身拿过银子,放到她俩手中,一人一个。
“权当这顿饭省的……”我憋着笑,轻描淡写地说。
不知何时儿萧公子就站在我身旁。
他站在我身后,问我对面的孟龙道:“这位兄台,你说柳云溪初八成亲,此话当真?”
擦地蛇琢磨这女子不定是柳云溪什么时候招惹过的,抬眼随意答道:“啊,是!兄台也被邀请了么?”。
这一点我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与擦地蛇对视,会心地对视。
刚刚琴弦断的太是时候了。
“谢谢,刚刚听说。”她谢过后,就离开会馆。
她有意站在我身后,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后来擦地蛇告诉我,她的眼神很失落。
萧公子走后,我们也吃的差不多。
我卡巴卡巴眼睛,看着擦地蛇。
“说,这择木会馆,和柳云溪有什么关系?”我小声儿问擦地蛇,他一定知道。
因为安顿好易水寒和林婵芝,小蛇心情也好很多,故意卖起关子:“你自己问他去啊。”
我哼了一声瞪他一眼。他总是知道的比我多!
我忽然想起来要交待的事:“水寒姐姐,小蛇他在吃一种特殊的药,绝对不能喝酒,也不能碰酒,这几日你照顾他时,千万要记得!”
她微微颔首垂目,恭谦地回我道:“柳夫人放心,水寒记住了。”。
我倒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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