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在引嫣阁待了半日,紧张时就喝些酒,静静地等新郎过来。
终于天黑透时,新郎带着醉酒的迷离,推门晃了进来。
柳云溪走到娇媚的紫嫣跟前,轻抬起她下颌,对着甜美的唇刚要吻下去,忽然抬起头,皱了皱眉。
“夫君喝了太多酒,酒气太重,等会儿吧……”
新娘子一头黑线,可还要矜持着。
之后紫嫣倒好酒,柳云溪接过来在鼻下嗅了嗅:“可别给我下药……我也许可以的……”
紫嫣绯红娇颜,嗔声道:“怎会?放心便是。”
二人深情款款地喝过交杯酒,紫嫣更加娇媚动人。柳云溪利落地掷下酒盅,哈哈大笑着抱起紫嫣,把她放到那张金丝楠木的大床上。
紫嫣闭上了眼睛,自己等这天等的太苦了……
许久没见动静。紫嫣睁开眼睛,见新郎正邪魅地笑望着她。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勾魂的笑。她一万个肯定,过了今晚,这令人着迷的男人就再也离不开她。
紫嫣刚要开口,柳云溪比了个嘘的手势,过会儿轻柔地说道:“有人耳朵好使,不能让人听了去……”
紫嫣一下就想到也许是暗示赵宗礼、羽凌轩,刚刚的千娇百媚立刻荡然无存,强颜欢笑。
笑容还没热乎,新郎已经用指肚抚过娇颜,失魂般开口道:“夜浓入深闺,喜帐掩灯垂,新人思春梦,暖被待君归。”
说完最后一句,新郎微凉的手指柔过她细软的下颌,之后不舍地起身,对着床上如花般的娇颜柔声道:“等夫君片刻……我去应付下笑笑。”
紫嫣已经完全被这戏精迷惑,含羞地点点头。
新郎暗笑着离开引嫣阁,心里乐开了花:归你个大头鬼,回家抱媳妇去咯……
春夜如水,我还不想回房一个人闷着,柳云溪嘱咐我不见他回来万不要先睡下,索性就和种春在小饭厅里敞着门聊天。
聊到楚楚,种春眼圈泛红,一直叨叨自己也许没有希望了,否则柳云溪婚礼的大日子,都不见楚楚过来,可不是特意躲着他……
他把憋了一天的话巴拉巴拉都说出来,我就静静地当倾听者,偶尔陪他叹口气。林婵芝给我俩端来热茶,坐下聊了几句,说是易水寒和孟龙正在说话,她就成了多余的了……
她红着眼方知自己失态,起身抱歉的自嘲下就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下午饮了些酒,此时胃里有些翻腾,见热茶也不想喝。种春说的话多,平日又喜欢喝茶,就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他越说越伤心,加上触景生情,看上去一点不如往日阳光。
我决定帮帮他。
“小春,莫要难过了。我知道你心,明日我便去戚苇堂找楚楚,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他眼里又充满希望,抬头谢我。
这时候怕只有我能帮他。
安慰过他,眼见着新郎吊儿郎当地回来了。
他正高兴着呢。
种春见师叔回来,告别后就离开了。
我随着夫君回房,顺手把茶水也拿进去了,束梅忙了一整天,我早早让她离开,待会儿柳云溪要喝茶的话怕没人伺候。
柳云溪兴奋极了,拉着我说好半天的话,说白日的婚宴、说刚刚在紫嫣房里的事、说明日的决斗……
“决斗?”我刚要钻到被窝里,被他最后说的这件事吓了一跳。
他忽然回过神似的,发现自己说走嘴了,他本是不愿我知道的。
眼见说多了,在我温柔攻势下,他都没妥协,都没说到底怎么回事。
动之以情没有用,只好晓之以理:“夫君啊,你是不是要离府?那我是不是得跟着你?我如果跟着你,你也瞒不住,早晚都要告诉我!”
他拽我躺在他怀中,“好吧,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分神,你在我身边我还是要分神,还是带着你吧。其实没什么,比武而已,点到为止,就和问鼎雷锋一样……”
我点点头,终于松口气,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紫嫣一直在床上等着新郎,哪知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只怕留在笑笑那了。
她落寞地辗转,心里已然冰凉——这和她预料的也没有分别,只是她还留有后手,眼里映出喜烛,也闪过一丝阴霾。
柳云溪,今晚可不要心碎一地……
小春离开松萧苑后,在园子里漫步,只觉得浑身燥热。眼望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游廊里呆呆地坐着吹风,这不是今天的新娘、择木会馆的笑笑么?
小春走到笑笑身旁,笑笑愣了下,她知道柳云溪不会去找她喝交杯酒,自己就偷偷跑出来在园子里溜达。
两个有心事的人,还都是伤心的事……
笑笑望着这个大男人,正怔怔地瞧着她,掩口笑道:“云片糕,你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可没有云片糕……”
种春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望着穿女装的笑笑愣了神,开口幽幽道:“你……今日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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