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组为了即将到来的艺考,不少同学都到各地进修,我们本来人就不多的雷公班,突然之间,冷清了许多。走了一大半的同学,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小班化”。
班主任是个中年大叔,一个发福的啤酒肚,一头简单的短发,一副眼镜,做了好几年的班主任,对我们这样的学生很是了解,也很是理解。
因为班主任名字里有个“雷”字,加上不怒则已一怒惊人的性格。我们亲切地称呼他为“雷公”。
我们的班级分成学美术的,也就是美术组,还有不学美术的。我记得小时候我是很喜欢美术的,还参加过兴趣班,但莫名其妙我现在不是美术组,也不再和美术有什么瓜葛。
在高中美术考试完成后,我把几乎没用过的九成新颜料调色盘之类的东西全部送给了我的兄弟,哦,对了,还包括一幅画。
那幅油画,大概是我这辈子的第一幅油画,也是我创作的最后一幅油画。
曾经居然还有过当画家的梦想,现在抠着鼻子坐在教室里看着汪洋题海。
同学们是减少了,不过练习题却越来越多。似乎只要我们再多做一道,多会一点,就能完成一次华丽的惊天大逆转。
那种东西不是只存在于热血漫画中么?
我看了一眼左边的位子,让我觉得最难过的事情,大概就是换了一个同桌。
有的人喜欢新鲜事物,新的朋友,而我一旦习惯一件东西,一个人,我就很讨厌突然那件东西,那个人被换掉。
我妈说,“这双鞋子脏了,给你洗洗。”
我说,“不用。”
我妈翻了翻柜子说,“过几天给你买双新鞋。”
我说,“鞋子是旧的舒服,新的硌脚。”
我总是习惯身边的老朋友,害怕突然换一个新环境,身边突然全部变成陌生人。
在我踏入这个高中的时候,我发现我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全新的环境,全新的同学,连一个旧识都没有。
我开始了住宿生活,什么都要自己来,什么都要自己面对,什么都要自己解决。
我习惯了一哥和我同桌。虽然我觉得和一哥同桌,我帮不了他什么,他懒得帮我什么,不过我们还是很有爱的。雷公突然就硬生生地把我们拆散了。说实话,我真不习惯。
但雷公的意思,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在最后的决定性时刻,能和一群好学生一起努力冲刺一把,说不定整个结局都能够改写。
和我这样的家伙在一起,对于一哥的学习,是没有多大帮助的。
我最多只能帮他语文,而剩下的科目,我自己都不忍直视。
既然我们是朋友,在那种时候离你而去,大概才是对你最大的帮助。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华灯初上。
新的同桌是阿顶,犀利的发型,双面的性格,还有脸上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就是我对他全部的印象。
阿顶是我高考之前的第二个同桌。一哥是第一个,所以一哥永远是一哥。
我和阿顶同桌时,每天晚上的晚自修他都很活跃,唱雨神的《王妃》,唱筷子兄弟的《老男孩》,一直唱到他累了,疯够了,就趴在桌子上一睡。
当时我震惊地问,“阿顶你作业不做吗?”
他淡定地趴在桌子上,连头都没抬一下,说,“不做。”
现在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双手加双脚赞成他当时的做法。确实,在高三最后阶段,会做的不用再傻×兮兮地无限重复了,而不会的就是再绞尽脑汁还是他喵的不会。
但是当时的我却没现在这么胆大包天,所以我还是埋头做我会做的,抬头想我不会做的。
对于篮球,阿鼎达到的境界是,学校两个篮球场地上喜欢玩篮球的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名字的。
有时路过球场,我还能听到有人在谈论阿顶。
“我们队少人,要是阿顶在就好了。”某人说。
“阿顶确实挺厉害。”另一个人说。
每天晚自修,如果他在睡觉,那不用猜,他一定是刚打完球回来。
如果他不在,也不用猜,多半他是在打球。
因为阿顶经常去打球,所以我总是一个人坐在位子上,身边空荡荡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寂静,对于喧嚣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那段时间我下了电影《古惑仔》系列,在班上剩下的男生里掀起了一场小小的古惑风。
大B哥由此诞生,他本来被朋友叫得很难听,但那段时间,我们见了他都叫一声B哥。
有时晚自修雷大先生坐班,他饿了就会放下手中的故事会,抬抬眼镜,慢慢地把目光扫向教室最后排的大B哥,然后用懒散而不失威严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强哥啊,去买点夜宵。”
B哥慌乱地收好他的诺基亚5000神机,平复看小说忐忑的心,然后仓促答应说,“哦,好。”
当时全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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