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撤退
吃着三年的陈米,嚼着甘甜的白术,看着鬼头鬼脑的黑豹,我的耳朵没那么响了.
黑豹搞了一阵理论学习,眼神也没光了,脸色也没泽了,猫耳朵耷拉着.
我们谈论的中心是北在野的出逃.
“豹子,一个天才跑了,以后这仗怎么打呀?”
黑豹耳朵又活动起来,他耸了耸胡子:“天才跑啦?天才哪里跑啦?”
“豹子,你是不懂我的意思不是?我说的是北在野那个绝情的家伙.”
“报殿下,北在野确实是跑啦,可天才没跑呀!”
“啊,天才没跑?快告诉我,他在哪,他在哪,我马上三顾茅庐去.”
“天才就是殿下您呀.”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哑然失笑.
“殿下何必自损自谦,是您一手创建了战无不胜的捕龙军,是您年少英雄手刃反动势力第一怒花猛将子规秀,是您挥洒自如地击败了国内外反动势力的一次次猖狂进攻,牢牢奠定了捕龙革命事业的基础并建起了捕龙革命这座大厦,您天才的军事创举填补了军事史上的空白,您雨露般的捕龙革命论指明了地球旋转的方向---------”
“豹子,你他娘的闭嘴,我听你的陈述,好像庙宇的祭祀在赞美 宇宙大神.”
“殿下,啊,哪怕您诛豹子我九族都不能阻止我的口舌对您的赞美.”
我明知道言不符实,却高兴得不能自已.不过呢,好像又开始耳鸣了.
黑豹继续论证他对领袖赞美的合理性.
“他姓北的算个什么,要不是跟着殿下您,他还在那个小镇呆着做他的公务员呢,殿下您想想,哪一次大战役不是因为您亲自在场而大捷呢,殿下您受困在傲来城的时候,他姓北的在北部无非就是种种粮食,开开矿产,什么建树都没有,一旦在攀葩斯平原碰到殿下,就在殿下指导下,打得西北军啃着馒头而死,打得新军黄着脸向我们讨粮吃,再往远推一点,要不是殿下亲自实施反间计,离间了子规玉,屈突六郎,他姓北的哪里能施展手脚,在西北,他那仗打得支离破碎的,到现在还不能收场,哼,姓北的无非是搞些后勤工作,准备些木恐龙呀,填些火药呀,做些穿铁箭呀,琐碎得很的工作,却贪天之功,真是可恶,可恶.”
想一想历次的大捷,确实最高指挥者都是我,豹子说得还真是有点道理.
黑豹见我点了点头,兴致更高了,进一步揭发北在野的“罪行”.
“姓北的,一镇长出身,眼皮子浅,军事上毫无建树,只是托殿下的福不说,外交上更是狼狈不堪.他什么决定都做不了,得不到好的答案,就只好忽悠人,搞什么‘模糊外交’,避开矛盾,避开焦点,含含糊糊,以拖待变,结果西方那边的武器一直到不了手,西大陆的国际朋友对我们一直不能与北熊断绝关系很不满意,出售军舰的事情从您上上次访问句司帝国的时候就开始谈,到现在还不能见片帆只板,这是主管外交工作大臣的失职.”
“那豹子,你说说看,如果我们不模糊,如果我们不以拖待变,那还该和强盗北邻摊牌吗?”
“早就该摊牌啦.”黑豹一拍大腿: “这样一个对我傲来疆土垂涎三步的恶邻交接他干啥,买了他那些烂武器又不管用,根本没西牛帝国的好使,姓北的上次搞了半天才进口了一批流氓飞行员,结果调戏良家妇女,抢劫南洲港市民,弄得我们几乎下不了台,他们输入我国的资本无非是开矿,做建筑材料,又笨又不管用,人家西牛都是高素质含量的经济资本呀,和西边合作,我们都跟着长素质,是不是?这个恶邻我们应该慢慢疏远,不,应该马上断绝往来,驱逐他们的使节,袭击他们的边防军,夺回我们的疆土,尤其是山南十八郡,娘的,我们要彻底清算北在野这个阴谋家,野心家在军事外交各方面的罪行.”
“豹子,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一边倒?”
“对,彻底向西方倾斜,我们的国家要进步,就必须摆脱恶邻的影响.”
我听了颇为心动,沉吟着,未能做了断.
马尾朝北,马首朝南,营帐收起,弓箭归囊.
20多万捕龙将士,分成3路,悄悄地要走人了.
憨头扯着喉咙喊:“弟兄们,撤呀撤了呀,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作为自己的天职,领袖叫我们进攻,我们一个也别想退,领袖叫我们撤退,我们一个也别想进,弟兄们,仗虽然没打成,但大家得精精神神地退啦.”
这是个春风沉醉的晚上,树木花草的清香,和月光糅合在一起,似乎月光也变成了香的.
一线溪在队伍后面哗啦哗啦流淌着,好像是新军在欢送我们.
20多万人,相当于当时一个中等城市的人口,还有数万匹马, 一大堆物资,要逆着来的方向一批批回头走,还得防止敌人从后面袭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们的史书不只是赞美那些神速进攻,出奇制胜的将军,也赞美那些移山而来,又能全军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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