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意外入院的始末从那本病历册上就可以窥见全貌了。亏她个在床榻边精心照料的人,竟被自己的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安上了陷害之嫌。
其实从头到尾,这一切不过是老夫人布下的一个局,用一场苦肉计来轻松挑拨她和秦毅铭之间的关系,目的则是为她那个含冤死去的丈夫报仇。
以她为始,秦家正式向孟家宣战,但借的却是她儿子的手。
想她孟一月嫁到秦家半辈子,将家中琐事上上下下安排得井井有条,分毫不乱,饶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今,她早已失了自己丈夫的宠爱,更是没了秦家老夫人的看中,她个姓孟的人,如若再没了自己儿子的维护,那么在秦家想要继续生存下去,绝对会步履维艰。这一点,秦老夫人同她看得一样的清楚分明。
“我那个姑妈,傻了一辈子,在这最后,竟难得地聪明了一回。”孟阮阮的语气里尽是嘲意,但不单有对孟一月的,还有对她自己的。
她又何尝不是那样,对着秦毅年那位大哥,其实打小她就没将那个人单纯地当作大哥来看。就是因为有着这样一份儿不耻的心思,所以她才不想像她姑妈那样,一错到底,步她的后尘。
为了一颗根本不属于你的心舍却掉一切,她孟阮阮怎么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所以她才会在安齐悦怂恿她借方深的手杀掉秦毅年时点头同意,她以为,那样的决绝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错了,比她姑妈错得还要离谱。
在爱情里,她和她姑妈都是动心的那一方,一个女人一旦倾付出自己的真感情,那么当你出手对那个男人实施伤害时,你会遭受到同样的反噬,厉害的程度数以百倍。
“我不懂。”唐安然开了口,打断了孟阮阮默然的自嘲,“秦毅铭的母亲当时在瑞士,如何能伤得了在q市的秦老夫人?”
“表嫂,在这现代,想要千里杀人其实可以很容易。”
孟阮阮践行着自己的诺言,继续向唐安然袒露着那天的真相,“提醒一句,在那天秦家的晚宴上,我和安齐悦也是到场赴宴了的。”
那时秦毅铭联合左伊人刚刚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杀得他们整个孟家上下措手不及,使得左氏直接成了个烫手的山芋。
没想到文家的人却有些想不开,非将它当作便宜来接,竟不惜开高价买去了他们孟氏手中所有的左氏股份,好将左氏作为同秦氏抗衡的新一个战场。
但秦毅铭如何会是个吃素的主,不过三两下功夫,就借着一份儿同威尔逊公司签署的合同漏洞,几近将左氏搞得破产。
“左氏欠下威尔逊公司的赔款数额大得惊人,文家又刚向我们孟家支付了那样一大笔钱,一时间自然是入不敷出的。但在文家束手待毙之际,我爷爷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
孟阮阮侧头,看了唐安然一眼,“表嫂猜猜,我爷爷缘何会趟这趟浑水?”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是因为毅铭的母亲?”
孟阮阮笑着点头,“看来你的单纯并不傻气。”
唐安然不觉得这是一句夸奖,“所以你和安齐悦也就间接地成为了毅铭母亲的帮凶,杀害了秦老夫人?”
“全中!”孟阮阮轻轻鼓了掌,“尽管我当时私心里是偏向我们孟家同秦家合作的,但是……”
她耸了耸肩,“我好歹还得仰仗我爷爷的名头才能继续在孟家生活,一点儿忠心,怎么都是要向老人家表现的。”
因为秦老夫人的挑拨离间,她姑妈那时对秦家是怀恨的了。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母亲,道德良知上的亲情伦理没有让她做到最绝的地步。
孟一月当时想着,只要没了秦老夫人这根刺,那么她和秦毅铭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沉淀自然会慢慢缓和下去,因而对那个掌权了一辈子的老人下了最后的杀心。
她用联合的计划怂恿自己的父亲支援文家,只有斗垮了那个最强大的,那么他们孟家才会有出头之日。但实际上她是担心仅凭孟阮阮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在守卫森严的秦家向老夫人下手,所以安齐悦这颗棋,少不得。
“诱发老夫人头疾的毒药是安齐悦带去的。”怎么说文家也收了他们孟家那么大一个好处,在做事上,自然是要表现得积极些才会叫金主满意。
“你们是如何下毒的?”唐安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
饶是她这个记忆残缺的人听到这些都感到怒不可遏的心惊,她不知届时如若秦毅铭知晓,那又将会是如何的反应?那个男人生气起来是会杀人的吧?
孟阮阮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提及投毒,我和安姨倒是该好好感谢一番表嫂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好的猜想像是一只利爪,猛地一下钳住了唐安然的心脏。最好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否则……
“原本安齐悦带毒来,由我向秦老夫人下毒。可是那晚老夫人因挂碍文大小姐的身体,竟同我相当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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