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光线昏黄,房间两侧是两排整齐的书柜,书架当中有一张书桌,一张办公椅,书桌的对面是一组旧沙发和一张藤编躺椅。
“来了?”
霍开梁语气平静,似乎是跟一个熟识很久的人打招呼一样。
“嗯,来了。”
望着转身向藤椅走去的霍开梁,霍子龙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在来之前,听说过很多关于霍开梁对霍子龙爷爷和霍仲邈的事情,他也在脑海中想了无数面对霍开梁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霍子龙望向已经躺在藤椅上的霍开梁,头发花白,皱纹密布,脸上有不少老人斑,而且脸色发暗,目光浑浊,身体消瘦,按照霍子龙的眼力判断,霍开梁此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即使再怎么努力,怕也是撑不到来年春天了。
兴许是两人之间的沉默,让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钟妙嫣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老太爷,这是妙嫣给你带的生日礼物,有你最爱喝的茶,还有一根上好的野山参。”
钟妙嫣来到霍开梁身前,欢声说道。
“妙嫣啊,你这也有些日子没来了,一来就拿东西,以后别这么客气!”
霍开梁嘴上是在批评钟妙嫣,但是这脸上的笑容可一点也没减少,倒不是因为这点东西,而是他确实对钟妙嫣这个晚辈特别喜爱,见钟妙嫣来看他,自然是十分高兴。
“老太爷,我这段时间也忙,没来看您老人家,这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让我尽尽孝心吧?”
钟妙嫣打趣道,同时也在调节着房间里的气氛。
“哈哈哈!”
听到钟妙嫣的话,霍开梁一下就被逗开心了,整个人都仿佛在笑。
“就你会说话,知道讨我开心!”
霍子龙就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俩人的对话,既不催促也不插嘴。
跟钟妙嫣聊了几句之后,霍开梁整个人明显松弛了下来,冲霍子龙一招手,示意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我听说你跟妙嫣订婚了?”
听到霍开梁的话,霍子龙心中很惊奇,他并没有想到霍开梁会率先提起这个问题来。
“小时候的事。”
虽然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但是霍子龙打算事后再跟钟妙嫣说一下具体情况,并不想在霍开梁面前说太多。
对于夏顾烟的存在,钟妙嫣了解的一清二楚,此时听到霍子龙的回话,她虽然没有挑明,但在心里却冷哼了一声,很明显她这是吃醋了。
开了一个头之后,霍开梁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说起了从前。
“小龙啊,以前的事已经无法回头,为了霍家的安稳,也没办法再将旧事重提,去赏善罚恶了。”
此时的霍开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显浑浊的双眼,直直地盯着霍子龙,语重心长地说道。
虽然当初霍开梁一时气急,被霍永泰蒙蔽,但他也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没有那么糊涂,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但是在他失去理智的这段时间内,由于过于信任霍永泰,所以将霍家关键的权利支撑点全都交给了他,等他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
虽然霍开梁可以凭借着,他在霍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回,但是这却暴露了他的一个性格缺陷。
霍开梁沉稳有余,决断不足。
如果从霍永泰手中将权利收回,那么动静会闹得很大,虽然普通人察觉不到什么,但是肯定瞒不过同样重量级的对手,届时肯定会趁火打劫,掠夺一些霍家的资源。
但是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凭霍家的实力缓几年,完全可以把这部分的损失弥补回来。
但是霍开梁却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牺牲霍家长房,这要是霍仲邈或者是霍子龙父子俩人,拼着霍家不要了,也得把霍永泰搞下去。
之后在霍仲邈出生之后,霍开梁对霍子龙的爷爷也没有什么态度上的转变,使得霍仲邈从很小的时候,对霍开梁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霍开梁也是倔,而且是绝不向小辈认错的那种人,有一次霍仲邈因为他父亲的事跟霍开梁争辩的时候,霍开梁不仅不认错反而还对霍仲邈大加斥责。
从那之后霍仲邈就再也没有回过霍家,直到霍仲邈的父亲去世,才依照父亲的遗言每年回来两次,一次霍开梁生日,一次过年。
这些事霍子龙并不知道,而且通过沈光北和霍仲邈的描述,霍开梁给他的印象比较差,现在见霍开梁似乎是有些软化了,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以前的事,我并不了解,我就看现在和以后。”
看着霍开梁那衰老的样子,再加上霍子龙也没有直面感受过倔强的霍开梁,所以他也不忍心对霍开梁态度强硬。
“好,好。”
见霍子龙如此态度,霍开梁感到十分开心,可能是他也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想要了了自己的一个遗憾吧。
“正好今天妙嫣也跟着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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