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时间,如果要说得具体一些,我想,我大概是一分一秒地过的。我这样说,毫不夸张。每次训练完,我看到我淤血一般的手臂、双腿,还有各处僵硬掉一般的肌肉,我都会发自心底地狠狠唾弃每天我遭的罪。
除了训练的时间,剩下的时间,我也是数着秒过的。因为,训练太痛苦了,像是非人的折磨,每天,当我躺在我熟悉的床上的时候,我的心脏,都会因为想到明天要单调重复的活动而觉得绝望不已,我甚至不敢睡得太过踏实。
因为我知道,那样,时间只会显得流逝得更快。可是,从每天早上尖锐的起床铃声会响起的情况看,我确实,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睡得非常沉。
至于尹寻,每天早上都会举着那块破闹钟,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在我累计说了三次我需要隐私,而他不为所动之后,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在训练这件事上,洛函小姐,请你不要把自己当作女生,毕竟,那对于你体能的加速累积,绝对是毫无益处的。”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在他说话之前,我分明什么都没有说,揉着眼睛的我听他这样说就觉得心中的小宇宙登时爆炸了。
“还有,麻烦你看看我,不管是我的短发,还是我晒黑的脸,还是我身上僵硬的肌肉,你觉得我看自己会觉得自己是女生?”如果他不那么说,我应该也意识不到,在我的眼睛里面,我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没关系的,等你哪天适应了,并且训练渐入佳境之后,这些都会恢复的。现在,只是你的身体吃不消而已。”向来不以冷酷为冷酷,不觉得自己的毒舌很毒舌的尹寻,竟然讲起了像是在安慰我的话,今天,该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直到之后,我才从我父亲口中知道,所有的我这些怨气,所有的反抗情绪,当年也出现在了我眼前的格斗机器身上。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大概是我当时泄气的状态,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吧。所以,才会以过来人的语气说着那些他觉得是客观事实的话。他没有在安慰我,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不恨我父亲吗?”有一天的训练的间隙里面,我这样问他。
“洛老大?我为什么要恨他?要不是他的话,当年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儿,说不定只能要饭,甚至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语气,只露出觉得我的问题有趣的神情。
“不是啊,如果是别人收养你的话,说不定你就不用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也不用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需要练着练那……”接下来的话,我想了想,并没有说,有一次在训练馆更衣室,我无意间撞到了正在换衣服的他,只是一瞬间而已,我就看到了他后背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疤。那是刀疤?还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已经因为数量太多,而汇集成了纹路一样的图案。
“等你哪一天,发现这些让你痛苦的事情真的能救你的命的时候,大概你也就知道现在这些苦根本什么都不算了。”
“话是那么说,可是,会经历那样的危险,还不都是因为他。”我觉得他这个人脑子里的逻辑是不是压根儿就没长。
“哎……你这样么想,恐怕也不见得完全正确。”他竟然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两天就过新年了,洛老大应该不会跟你一起过的。”当我还沉浸在他竟然是会叹气的人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我知道啊,平时我也很少见到他的。”对于自己过年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洛老大有自己的家庭。”尹寻简短的话里,听起来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呵呵,大概这就是我妈到走的那一刻都没见到他的原因吧。”
“那个家庭在你妈之前就有了。”却没想到,尹寻嘴巴里说出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是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过后的我想想,那模样应该是特别狼狈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说这些的时候,尹寻低着头,并没有看我,这样想来,他还是知道得尊重我的隐私的。
“没什么,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或者,总得说点什么。私生女,没想到我会有一天拥有这样的一个身份。这可怎么办呢?
“到时候,刘姨也得回家跟家人团聚吧。”像是要把事情都交代好一样,尹寻接着说。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没自己过春节过。”我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
“没关系,跟我一起去向日葵家过除夕吧。”
“你是说……向葵家?”我反应过来了,其实,从尹寻口中听到向葵的名字还是比较不太适应的,毕竟,说让我离向葵远点的也是他。
“对,从我认识他开始,每年的除夕我都是在他家跟他们一起过的。”
“上次你不是说让我离他远点吗?”我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当然,准确地来说,他也只是被动卷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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