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在身边抓了抓,撑着拐杖费力的站起来。
“二哥,你这是在熬药呢?”王兰月捏着鼻子,忍受不住这苦涩。
萧正宴尴尬的摸着头发,点了点头,“我熬点药,预防她感冒。”
‘她’可想而知是谁,王兰月挑着眉头,一脸的阴阳怪气的,“二哥还挺疼二嫂,这晚上了还特意给她开火悉心熬药。二嫂也真够幸福的,娘处处呵护着她,连着二哥都这样百般疼爱。哎,可把我嫉妒的,啥时候我也能像二嫂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
话里拐弯抹角的挖苦,萧正宴拉下脸色,不满王兰月的态度。他重新蹲在地上,掀开砂锅的盖子,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生气了?还真是护犊子,平日也没见他那么护着陈书锦。王兰月不在自讨没趣,接了热水,气呼呼的离开了。
熬了将近半个钟头,萧正宴将熬好的草药过滤进碗中。
天空中圆月渐渐升高,她那银盘似的脸,流露着柔和的笑容,身边的星星都显得稀松。
悄无声息的走进内屋,萧正宴注视着包裹在被窝里的陈书锦。漫步走上前,将碗放在炕桌上。
睡着了?陈书锦蜷缩着身子,脸颊埋在被子里。萧正宴顺着炕边坐着,他手伸出又收回,怎么叫醒她成了一个问题。
碗冒着热气,阻隔在中间模糊了视线。萧正宴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将陈书锦从睡梦中叫醒。
“书锦~”萧正宴隔着被子,拍打着她的肩膀。
身下的人摇晃着肩膀,换了个姿势,继续谁着。
这……怎么叫醒她?不知所措的望着,萧正宴担心着汤药变凉。本身草药就很苦涩,凉了之后,更无从下咽。想着,萧正宴再次伸出手。
“正宴。”强光照射在眼睛上,陈书锦眯着眼睛,仰着脸看向五官放大的萧正宴。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恍若在梦中一般。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摸向萧正宴的挺拔的鼻梁。
滚烫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萧正宴瞳孔放大,身体变得僵硬。
“你能不能对我好点。”陈书锦会说话的眼睛正表达着她的委屈。抿着樱桃小嘴,她手臂放下拉住他的手掌。
心脏砰砰跳起,萧正宴竟被她可人的模样诱惑住。他蠕动着唇瓣,声音从口中脱出,“嗯。”
字音从口中脱出,萧正宴猛地挣脱开她的手,往后倒退了一步。
手臂搭在炕上,陈书锦瞪大眼睛,一脸茫然。这不是梦?
“那个……我给你熬了汤药,你趁热喝了。”萧正宴指着炕桌。
顺势看了过去,陈书锦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胡乱点了点头,端着碗便往肚子里罐,“好烫!”
“没事吧。”萧正宴一步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我没事。”陈书锦伸着脖子,糯糯的安抚道。
周身冷清寂静,萧正宴啥时候走的,陈书锦一无所知。她喝了药,欣喜的重新躺回到炕上。萧正宴站在院子里,任由冷风吹打在脸颊上。掌心覆盖在心脏上,这里像是有东西在往外延伸。
平阳村各家各户从灯火通明到黑暗,到点洗漱的差不多,便各躺回到炕上,为这辛苦的一天划上个圆满的句号。
陈二婶盘腿坐在炕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陈书娇。
“娘,你找我有事?”陈书娇心惊胆战的站在那,生怕陈二婶要说给她相看人的事情。
撑了个懒腰,陈二婶打着哈欠将手伸在陈书娇的面前。宽厚的手掌上爬满粗糙的纹路,一看就是满襟风霜的摧残,“拿来。”
拿什么?陈书娇低下头,扫视着身体。她摇晃着脑袋,一脸懵懂。
陈二婶一瞅她搁哪装糊涂,手掌用力拍打在桌面上,“钱!”
那可是几十块钱,这死丫头还真想拿去买鞋?
陈大给的钱陈书娇一早就放在了内屋的枕头里,她抗拒的反驳道:“大伯让我买鞋。”
“你个赔钱货。”陈二婶一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就你还想穿新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吃我的喝我的,有点钱还想买那不中用的东西。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赶紧把钱拿给我,过两天上镇上买几两猪肉回来。”
陈二婶油光泛滥的一张脸凶残而狰狞,陈书娇挨了一巴掌后,再也不敢造次。她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上下用力的点着。
“赶紧去拿!”陈二婶伸脚踢在她的大腿上。
膝盖一软,陈书娇差点跪倒在地上。她逃荒似的赶忙去拿那些钱。
陈二在一旁硬是没吭声,这个家里陈二婶就是山中的霸王,谁也不敢与她争斗。
到手的钱还没暖热乎,便被陈二婶给搜刮走了。陈书娇本想着在车间里出了糗,赶明买双好鞋,也能在工友面前嘚瑟一把。梦想还没开始便被扼杀在摇篮里,连眨都不剩。
整个夜里,陈书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怕陈书锦得知她从她爹娘那拿了钱,导致她发怒去萧正清那揭发的。又不甘心处处被陈书锦打压着,与萧正清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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