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远智举起颤栗不止的右手时,食指与中指间已多了一根钢针,钢针是普通银针的十倍之大,他盯着诸长钦,心一横,大手一挥,钢针直直飞出,正当当的穿入诸长钦的左侧肋骨之中。
左肋与心脉相连,是灵气聚集之地,这第一针,便是驱散灵力。
“啊!”诸长钦惨叫一声,面色逐渐变成了青紫,这弑骨之痛,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当初,莫云被废去修为时,是关在戒律堂的,没人看到他当时有多痛苦,只能听到一阵阵惨叫声,那时诸长钦便站在门外,笑得十分得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季暖闻声回头,见诸长钦神色痛苦,浑身颤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宋忘尘柔声劝慰道:“走吧!这些你不该看。”
“我想看看,也算给自己一个警示。”季暖想到自己两次都差点害得宋忘尘也受此刑罚,她心有余悸,看看也好,这样以后做事前也不会那般冲动了。
宋忘尘不再言语,只是默默陪着她。
诸远智又是两针掷出,正中诸长钦的腕骨之中,腕骨连着筋脉,这两针便是废修为。
“啊!”诸长钦面色苍白,不停的颤栗着惨嚎不止。
人群中已有一些女弟子不忍再看,纷纷遮眼转身,却又不愿离去。
接着第四、五针掷出,正中诸长钦的腿骨之中,第六、七针,膝盖骨,第八针,腰骨……诸远智一针接着一针不停掷出,下手一针比一针更快。
诸长钦惨叫连连,一身校服早已被鲜血浸透,入目皆是一片赤红之色,眼见自己体内的灵力一点一点流失,那种悲伤、凄凉、怨恨、恐惧、痛苦、远比那弑骨之痛更加消磨心智。
几乎所有人,都有些于心不忍,这样的刑罚,远比一剑封喉更加残忍百倍。
宋忘尘紧搂着季暖,挡去她所有的视线,这样的画面,五年前他便见过了。世人皆道宋绝无情无义,可又有谁知道,莫云受刑时,他一直藏于暗处,眼见挚友受难,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此时,诸远智已掷完最后一针,正中诸长钦的天灵盖之中,天灵盖是所有灵力的源泉,这一击无疑也是最致命的。
诸长钦浑身是血,早已没了喊叫的力气,他面色乌黑,只有一双半睁的血红眼睛还在转动,证明他还没死。
诸远智大手一挥,八十一根钢针便齐刷刷飞出,纷纷掉落在地,收手时,他整个人就如同散了架一般,直直向后倒下。
“师弟、你这又是何苦?”程锦急忙接住了他,诸远智摆着手,一声不吭的站直身体,在众人忧虑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程锦摇头叹息道:“将诸长钦带去黑暗之殿,永世不得放出。”
李庆源带着两个弟子解下诸长钦时,他犹如一摊死水,直直向下栽去,在李庆源的带领下,两个弟子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拖离了众人的视线。
人群也缓缓散去,偌大的校场之上,独独剩下相互依偎的宋忘尘与季暖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暖才缓缓将头抬起,苦笑道:“还好不是你。”
宋忘尘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劝慰道:“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他再次看了眼落满钢针和血迹的木台,将季暖一把抱起,远离了这残忍的一切。
……
李庆源打开黑暗之殿的铁门,转身亲自扶着诸长钦走了进去,随后又吩咐道:“你们两个在外面守着,这种阴暗之处,你们还是不要进来了。”
这可是黑暗之殿啊!传言,千年前凌承就是被封于此处,最终惨死在了里面,他们当然不想进去,立马感恩戴德,急忙应是,并跑出了一丈开外处等候。
李庆源讥讽一笑,不过就是个黑暗的房屋而已,胆小怕事,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他右手拿着夜明珠,左手拖着半死不活的诸长钦,行进殿中时,又猛地抽手,诸长钦立马砸倒在地,发出‘哐当’的一声闷响。
只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解气,这些年,他待在诸长钦身边,挨过的打骂,加起来比暮溪弟子的人数都多,想到此,他又使劲在诸长钦身上踢了几脚,但很快他又收了脚,若是将他打死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只有让他活着,变成废人,受尽折磨,方能解气。
他蹲在诸长钦面前,将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诸长钦翻了过来,恶狠狠道:“师兄、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我,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反省吧!我还指望有一天,你能站起来,找我复仇呢!啊哈哈……”
笑声逐渐远去,随着铁门闭合的沉闷声响起,诸长钦这才艰难的睁了眼,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心中却有一束亮光照耀着他,那束亮光正是仇恨,对李庆源的仇恨,对宋绝、对诸远智的仇恨,对整个暮溪乃至整个天下的仇恨。
“呵呵…,小子,原来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诸长钦此时动弹不得,也说不话来,只能仔细聆听声音的来源,那个声音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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