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周继君在京城百姓讶然的目光中,朝着那块土包拱手一礼,飞沙走石,一层层土墙从坟茔周遭竖起,不多时,竟聚成一处简陋的庙堂。强施法术后,周继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异人王临死前从他心神中涌出的那些往事,如流水般流淌在周继君脑海中,良久挥之不去。
京城百姓怔怔地看着那衫渐渐远去的白衣,心中一片震惊,君公子心狠手辣斩草除根,天下共知。而眼前庙堂高筑,却是君公子第一次如此敬重一个被他亲手斩杀的敌人,便是皇天教主洛继伤也不曾让他如此。所有人都纷纷猜测,在他们分出胜败生死的那刻,到底生了什么。
直到许多年后,北朝迁都于此,这一切仍旧是个迷。异人王墓享受帝王祭祀,千秋万代香火不绝,北太宗年间,曾有人言,在子夜时看见一白衣人进异人王庙,疑是百多年前的北朝国御君公子。众人无不嘲讽,因为那时的君公子,早已成为七州的传说。
“师父,到底生了什么?”
简陋破败的酒肆中,齐灵儿好奇地问向她的师父,可周继君却笑而不语,在他嘴角淡淡的笑靥中,却透浓浓的愧疚。千年前的往事虽早已淡去,然而既然生过,就永远不会消散,就如周继君身体里流淌着的周洛两氏血统般,即便周继君已和洛家恩断义绝,可千年万年后,他仍旧是京城洛家的后人。而在数百年前,洛家的祖先和这异人王乃至屠龙都有过一段复杂纠缠的恩怨。
“怪不得我幼年时上落云山,屠龙便知晓我是洛家后人。”
周继君喃喃自语道,他望向屋外渐渐黯沉的天色,目光闪烁。
随着屠龙的离去异人王的身死,这段往事从此往后将彻底消泯于七州之地,他虽知道,可却已死于肚中,此生再不会向人道起。
“不说就算了。”
。“师父,大煜正在封神,若让他们成了,恐怕将成为北朝心腹大患。”
周继君嘴角微翘,好笑地看了眼满脸杀气的齐灵儿,拂袖扫落满屋蛛网尘埃,淡淡地开口道。
“哦?我这个平日惫懒无比的徒儿也开始动起脑子来了。啧啧,以你之见应当如何。”
“杀”齐灵儿不满地瞅了眼周继君,冷着脸说道,“趁他们还未完全炼化真神神位,将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也不留。”
“可是单凭你师父我,还无法在这京城中杀了他们。”
周继君轻笑一声,随后寻着卧榻,盘膝而坐,闭上双目不久已然入定。
齐灵儿哑然,脑中浮起白日里那个驾着紫云飞天临京城的男子,心中不由得浮起许久未曾有过的恐惧。她扭头看向盘膝悟道的周继君,咬了咬牙,尔后也随她师父般盘坐在矮塌上,凝神闭目。粉红的小蛇人从齐灵儿鼻息中钻出,盘旋于她头顶,仰头张口,一时间,血影丛生呼啸乱舞,映得齐灵儿的面颊血红如潮。
眼皮轻抬,周继君侧目看向打坐修行的齐灵儿,眸底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尔后闭合,心思渐渐荡开。
千十七在京城长街和周继君交手,却并不纠缠。若他真想重振大煜,那么紫微神王三人前来阻击周继君时候,他大可以出手,在这京城之地置周继君于死地。就算杀不死,只要能重伤,那对北朝亦是极大的打击。
放不下面子吗?
周继君嘴角卷起一丝讥讽,睫毛微微闪动着。
他既然能悔诺,那又何曾在乎过颜面。他重返七州,坐镇大煜究竟想做什么?摸不清他的意图,自己又怎么放手遥控北朝大军,来进行这场最后的战事。
诡道心思流转,与千十七之间生的往事若一汪清泉流淌过周继君的念海,念海之上,诡道蛇人端坐棋盘,以目光操纵棋子,运算连连于京城初战千十七,数合下来周继君完败,却偷得一丝机缘凝练出心念方才免除生死的下场。尔后武道大会,两人各战于不同的擂台,却暗中比试。天行者之争,千十七提着东来客似要往北而去。武道大会最终决赛,煜德杀神夺位,千十七呆坐高阁,一身道力全失,却是助千若兮成为封神之人,尔后他靠着安插在天行者中的棋子逍遥而去,一离就是四年,隐于东海,直到被自己找上
心头猛地一震,周继君睁开双目,精光乍闪,转瞬后阴霾之色漫过眼帘。
“好厉害的布局,看不清尾,不辨其意,差点就瞒过我了。”
心念飞升,刹那后已至诡异道棋盘上,诡道蛇人微微愕然,就见道主的心念翱翔于棋盘上空,穿梭在那浓浓的云雾之间。尔后,强烈的光华从心念上绽放出,诡道蛇人下意识地抬手遮目,良久,诡道蛇人忍住刺得双目隐隐痛的光晕,透过指缝望向棋盘,脸上浮起震惊之色。
天地为棋盘,万生为棋子,在七州之地密密麻麻的棋格之上,居然漂浮着另外一局。庞大无比,看不清来去何方,却铺天盖地的将七州笼罩在内。浮云浓雾散去的那刹那,它似有察觉,竟出龙吟般的咆哮,重新卷起乌云,渐渐又不见了踪影。七州之局,周继君已然掌控大半,可天上那局,却将七州大小棋局包括周继君所布的局,全部囊括进去,所图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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