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等四十六年,原本一心只欲劈出剑下世界,不料无心插柳柳成荫,周继君自然喜出望外,不及多想,君子道意流转而出,手捏印法,施展出天音诀,口吐古音。
“还不速速斩断那桂花树”
古音传出,周继君满脸迫切地望向前方,只等桂花树折断殿门大开,一如四十六前他为救罗刹斩断那桂花树时般。
许久过去,不见半点动静。
周继君心中微生出几丝烦躁和不安,就在这时,只听隔着禁制传来疑问声。
“道友玄都实在不明。”
声音清澈明晰,没有半点受蛊惑之象,闻言,周继君面色一僵,心情瞬间降到谷底。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以心念为君主道意为臣辅施展出天音诀,和墙壁上所述无二样”
周继君踱着脚步,紧锁眉头,喃喃自语道,只听那人又道。
“不过道友适才话中传来的道意当真玄奥,和尊师所著的《道德经》倒有几分相似之处,莫非道友也是我道中人?”
尊师道德经
周继君嘴角泛起苦涩,怪不得无法蛊惑住那名自称玄都的修士,原来他竟是太上的弟子,自己虽创出君子道意,可又怎能和太上的道意相提并论,那人身怀《道德经》道意,修为也不弱,天音诀失效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道友不愿现身,那玄都只好衍算一番,看看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玄都兴致勃勃地说道,在离恨天呆了二十多年,苦读《道德经》,即便他耐性再好,可时不时也会觉得烦闷,不料近日竟遇上个道友,玄都心中自然欣喜。
他却不知,这番话落下,隔着重重禁制,在那方大狱内,他口中的“道友”面色陡然大变。
一旦让他衍算出自己的身份和事迹,到那时,这离恨天上再没有能斩断桂花树之人。
不行,定要阻止他
周继君阴沉着脸,在古殿前来回踱步,脑中不断浮起玄都推衍时的情景。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等玄都反应过来,今日之事败矣。
伪君子道意升腾而出,周继君眸中掠过一丝阴霾,尔后散去,神情不但恢复如初,反倒比之前更像一正人君子。
“玄都道兄,非是在下不愿出来相见,只不过此中牵扯太多,一时半会难以道清。”
悠扬的话音传入玄都耳中,虽不见其人,可声音中蕴含的道意却让玄都心生好感,不是道德经又似道德经,总之很是清正自然。
“那么可否告知玄都,道友究竟是何人,为何藏身在这离恨天上。”
玄都面露微笑,松开指间的印法,朗声问道。
等了许久,玄都只听从不远处的古殿中传来一阵叹息声,虽见不着那位“道友”的真面目,可玄都依稀能看到他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神情。
“罢了罢了能遇见师弟也算是一场机缘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了。”
闻言,玄都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念叨起“师弟”二字,眸里浮起古怪之色,良久,沉吟着开口问道。
“道友称我师弟这又是为何缘故。”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千多年前,经书尚未著出,可尊师已有所悟,而我亦另辟蹊径,创出另一番道意,和尊师所传之道虽近,却有些许不同。”
话音传来,携着浓浓的君子道意。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恰和《道德经》中“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相似,诸如此般不在少数。玄都对《道德经》痴迷如斯,自然对君子道意十分亲近,又听得周继君这番话,心中已信了大半。
“失敬失敬,原来道友也是太”
那个“太”字刚出口,玄都就听“师兄”微微焦急地唤道。
“师弟且助,尊师的名讳岂可乱提。”
“是极是极,师兄所言甚善,倒是玄都莽撞了。”
古殿中,银发化作大氅随风翻飞,周继君暗舒了口气,嘴角微扬。若被玄都道出太上的名号,即便太上远在万里之外,也定会有所察觉,玄天境界如周继君尚能如此,更别谈太上圣人了。自己这一番话,虽是满口胡言乱语,可君子道意确实和《道德经》有几分相似之处,兼之施展天音诀,不知不觉间,已然打消了玄都的戒心,可他修为实力高深,又是太上的亲传弟子,若是强行用天音诀来蛊惑他,却有适得其反之险,如此,倒要好好想个主意了。
宫殿外,玄都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一想到自己竟还有个师兄,千年前就已跟随老师修炼,想必对《道德经》的领悟十分高深,自己尚有许多不解之处,今日总算找到解惑之人了。转念一想,玄都的眉头不由得直蹙,师兄修为比自己高上许多,又创出他自己的道意,可为何躲在离恨天深处,不愿出来相见呢。
想了想,玄都朝着远方的宫殿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开口问道。
“究竟何事困扰师兄,让师兄无法出来相见。”
鸦雀无声,许久未有回应,玄都心中微微焦急,刚想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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