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大臣都已经到了极高的位置,只要有一个心里不服,发几句牢骚,都会造成很难估量的影响。福全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却必须在军言军,以军法从事,倘若不闻不问,就会严重的打击士气。
另外一件很难为的事,就是皇长子胤褆。胤褆实在是康熙教子无方的铁证,纯粹的一个混蛋在军中作威作福,引得兵士怨情极大——福全始终不肯入大漠穷追,也有这方面的考量——胤褆真要惹出兵变的大祸,他身为主将,就是死不足赎的大罪。
这一层皇帝也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儿子的人缘不好,要是追查起来,只怕儿子要承担的责任还要大于福全呢到时候,又该怎么处置?
皇帝要保全儿子,还要让天下人心服,便想出了一条苦肉计,在御门听政的时候,他严厉告诫胤褆:“裕亲王是你的伯父,如果你是口供与裕亲王有异,我就先拿你正法”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不允许儿子在口供中攻击裕亲王,抑子尊兄的意图如此明显,福全如何能够不感动?
投桃报李,更加是感戴皇恩之下,福全把本来准备好的,想将胤褆在军中胡作非为的事体一一透露而出的念头全都打消了,他哭着说,“皇上这么卫护我,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当下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提胤褆一个字的过失。
对福全的罪责公议的结果是要削爵,皇帝自然不肯,以击败葛尔丹有功,降旨从轻,最后落得个罚俸三年,撤减亲王护卫的处分,算是不痛不痒。
葛尔丹损兵折将,最后和他回到属地的兵员,十中无一,这还不算,等他回到准格尔,更有一件糟心的事在等着他这也是也是他咎由自取
葛尔丹的汗位得来不正,是抢了他侄儿的位置而来的。
葛尔丹有个兄长,名叫僧格,僧格死了之后,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叫策妄阿喇布坦,一个叫索诺阿喇布坦。葛尔丹仗着自己人多兵强,抢了侄子的汗位。
策妄阿喇布坦和葛尔丹还有一层关系:葛尔丹的妻子和策妄阿喇布坦的妻子是亲姐妹——侄媳成了小姨子,叔侄做了连襟。而这还不算完,大约是这姐妹两个很有姿色,葛尔丹得陇望蜀,又把小姨子抢了过来,顺道还杀了索诺阿喇布坦。
夺妻之恨,兄弟血仇,策妄阿喇布坦如何能够心甘?趁着葛尔丹和福全在乌兰布通交战的时机,带兵到了葛尔丹的驻地的库伦,把子女、玉帛、牛羊掠劫一空,把妻子也给抢了回来——不但是妻子,大姨子也给他顺手带回了吐鲁番,成了他的新宠。
叔侄两个的仇怨越来越深,给了康熙一个机会,他派人出嘉峪关到吐鲁番,收服了策妄阿喇布坦,既可以侦察到喀尔喀的情况,又可以让他从旁牵制葛尔丹。给他留下一个后顾之忧,不敢蠢动。
到了康熙三十四年,葛尔丹勾结桑结,再一次起兵造反。
这一次康熙御驾亲征,谁知道路上很不顺畅,左右两路因为天气、道路的原因或者未到,或者疲惫,而皇帝统御的中军已成孤军,再要深入,就有极大的麻烦。
有随军的大学士进大帐力谏,请求皇帝回銮。康熙疾言厉色的拒绝了:“朕告祭天地宗庙出征,不见敌而回师,何颜以见天下人?而且大军一退,葛尔丹就可以全力对付西路军,他们怎么挡得住?”
不但拒绝了大学士的建议,而且皇帝果敢行军,到了克鲁伦河河边,方才扎下营阵。
这条河是蒙古境内第一条大河,自东而西,极其宽阔,葛尔丹扎营在北岸,御驾一到,扎营在南岸,就是正面相抵,一决生死的时候了。
战斗正式打响之前,要想一个临敌的策略,有人说等西路军到了并力进攻;一个说出其不意,派精锐突袭;还有一个说遣使告诉葛尔丹,御驾亲征,敌人为声势所夺,必定惊疑动摇,然后大军进击,则事半功倍。
皇帝采纳了第三种,派了一个使者,由一个俘虏带着渡河去面见葛尔丹,葛尔丹不信,亲自登上一座高山,见对面黄龙大纛迎风飞舞,御营的外面战车环列,再外面是一道用来防飞篁和弓箭的网城,刀甲鲜明,军容极其威壮。
葛尔丹大惊失色,连夜拔营而起,悄悄遁走。
到了第二天斥候来报,说葛尔丹逃了,北营一片空落,没有营帐,没有兵士。这使皇帝很觉得意外,以为他会据河而守,谁知道望风披靡,这等无用?
康熙留下一部分兵士守营,等待西路军,自己带领数千精骑渡河猛追,不过他兵马再快,也快不过葛尔丹的轻骑,追了三天,看看实在追不上了,这才回军。
另外一边的西路军是由费扬古指挥,也到了库伦以东的昭木多。本来他们的速度是没有这么快的,不过西路军听说皇帝冒险进军,大为感奋,重贾余勇,行道疾驰,这才赶了上来。
虽然是到了,但是西路军面临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粮草接应不上。本来皇帝早就派人办理过粮台,不过西路情况有点特殊,自从葛尔丹烧荒之后,西路军行进的路上往往数百里也不见寸草,有粮也无从屯起,只能随军携带。现在粮食不够,只好减量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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