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xiǎo节,方有这等置朝廷谕旨所言,在在言明之事而不为兵士重视之举,皆是臣的疏忽,臣忘却本分,请皇上治罪。”
“怎么好端端的把话题扯得远了?”皇帝双目微亮,一摆手,示意他站起来,“你刚才说,营中兵士cào演之际多有隐忧,除了这一节之外,还有什么?”
“是。还有一节便是,兵士各以营为归属,对营中袍泽尚能体怀有加,对旁的营中的弟兄,却横眉冷对,不屑一顾。平日尚且是如此,一旦接战,种种弊端更加分明。与英酋格兰特、额尔金等双方共抵的时候,担任前锋的霆字营与浦字营,就是为了不能守望相助,以致为对方冲垮,几乎功败垂成。”
“也就是说,兵士仍旧是各自为战,全不懂战场之上,友军之间彼此合作的重要xìng?”
国藩答说:“圣明无过皇上,正是此意。”
“这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不过暂时尚不足为患,更主要的是,曾国藩能够在一战之中发现以上种种弊端,总还有规正的时日。”皇帝不再谈及此事,转而说道:“还是说正经事吧。曾国藩,你以为,这些兵士的处置,该当如何?”
“…………”
“你是在天津多年的统兵大员,于新军军务比之赛尚阿和奕山要熟稔得多。不用怕,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得到皇帝的鼓励,曾国藩这才大着胆子进言,说:“臣在从山东回京的路上,静夜之中也曾长思以往。总想找个什么办法,宽免了这些兵士的罪责。即使念及他们当初在营中训练刻苦之情,似乎也有可悯之道。只是,臣转念一想,兵士训练、cào演,本是承平时刻所必行,只是为将来一旦有警,对敌之际多一份保命之机。”
“而此番浦字营兵士,却全然忘却兵士立身根本,面对外敌,仓促jiāo火片刻之后,即行败退不论从那一方面来讲,都没有可以留这些人在世上的道理故而臣以为,为天下计,为从今以后我天朝兵士再有战事,浴血不退计,这一营的兵士,也万万不能容留”
“曾大人,大胜之后,朝廷居然要处斩三百余名有功战将,传扬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皇上?”赛尚阿厉声斥道:“难道你只为什么日后兵士浴血不退,就要将酷烈之君的名头,落到皇上身上吗?”
“汀公这话臣不敢苟同。”曾国藩立刻顶了回去:“兵士扛枪吃粮,乃是本分。如今连本分二字都守不住,朝廷仍自不肯做任何处置,将来其他兵士有样学样,初初jiāo战,就仓皇而退,不说练兵数年来皇上的辛苦,就是朝廷每年数以百万计的饷银,岂不是也等若是扔到水里去了吗?”
奕在一边听着、看着,心中估量,赛尚阿和曾国藩所说,各占情、理,不能说谁说的不对,这几天来,为这三百余兵士的xìng命,军机处也吵成一锅粥,他和柏葰认为,军法如山,不可因人而改,总要给天下人竖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日后方可震慑那些当兵当成油子的丘八。
孙瑞珍和翁心存却以为不妥,盛世不可用重典,这是圣人的话,况且说,连杀三百多人,引起新军兵士的哗变,罪莫大焉。
皇帝当然也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偏这样的案子又不能jiāo刑部议处,把兵部、军机处的人招到御前问问,也是口舌争锋不断,最后nòng得他也烦了,将此事暂时压下,说等赛尚阿几个人回来再问问他们的意见。
赛尚阿越说越jī动,“照曾大人这样说,便不分良莠了?第二营把总张xiǎo星,父子均在营中,儿子张虎今年只有19岁”
他回身跪倒,大声奏答:“皇上,张虎训练之时非常勇敢,双方jiāo战之际,也是枪法如神,眼看老父为英军炮火所伤,张虎几yù拼命,最后是给营中其他兵士裹挟之下,身不由己败退下去——皇上,请恕奴才不敬——难道这样的人,也是不杀不足以匡正民心,不杀不足以使旁的兵士敬服军法的吗?”
皇帝心中一动,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此刻听赛尚阿说起来,方知在这三百余人中大有可悯之数,不过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万万不肯承认,反倒瞪起了眼睛:“赛尚阿,你是三朝老臣,就是这样和朕躬说话的吗?”
“……奴才糊涂,奴才糊涂,奴才万万不敢咆哮圣君之前的。”
“都下去学学什么叫礼法,再到朕跟前来饶舌”
本来好端端的庆功会,为皇帝突然而至的怒火闹得人人不欢,赛尚阿几个碰了个头,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双足落地,登上靴子,“老六?陪朕走几步。”
“是。”
君臣两个也不多带随从,举步出了养心殿,天sèyīn沉,怕是要下雪了,“老六,你昨天说,接获从香港发来的电报,说英国人的特使已经从伦敦出发了?”
“是。这一次来的特使名叫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是一个议员。在英夷轻犯海疆之前,该议员在议会慷慨陈词,直指首相之非……。”
“哦?”
“是。据经由英夷政fǔ委派,与总署衙mén多方
>>>点击查看《清山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