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已经去看过了,有关外进的银鱼、野jī;甘肃进的黄羊;安徽进的冬笋;浙江进的醉蟹;奴才让他们预备了一个头号的火锅。”
“好”皇帝望着彤云密布的窗外,“‘晚来天yù雪,能饮一杯无?’你通知膳房,今天晚上朕就在皇后房中shì膳。”
“是”六福承旨,“今儿晚膳,皇后在钟粹宫伺候。”
“去传吧,让他们手脚麻利点儿,朕有点饿了。”
皇后笑了,看宫nv站得远远地,便轻声说道:“说得那么可怜这两天吃斋,怕真的是饿着了?”
皇帝也笑,“可不是今儿得好好补一补。”
于是六福下去通传,皇后在炕沿上陪皇帝说着话,另外一边,变通平常传膳的那套例行规矩,屋内留下两名宫nv,廊上只是六福和李莲英伺候,皇后陪shì着皇帝,浅斟低酌,笑声不断地用了一顿十分称心如意的晚膳。
皇帝仍旧是不喝酒,一边浅浅的啜着**,一边任由皇后为自己布菜:“你也坐下来,和朕一起吃嘛,这样的事情,由惊羽和青青来做就是了。”
殿中伺候的,正是皇帝从江宁带回来的柳青青和赵惊羽,一个在皇后身边担任宫nv,连带着学一些规矩,另外一个由皇帝亲自调教,数月下来,大见其功之外,更是迥异其趣:柳青青谨言慎行,恭敬有礼;而赵惊羽却活泼可爱,言笑无忌。
每日里呆在皇帝身边,政事之余,皇帝会故意寻一些话题,和她斗斗嘴,开开心,说说笑笑间,更是让惊羽姑娘的一颗芳心,全数系到了年轻的天子身上。
这在宫中不是秘密,连六福、杨三儿几个皇帝身边的近shì对惊羽也是恭敬有加,就是知道,用不到多久,这个和自己一样做宫婢的nv子,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样的冷灶,此时不烧,更待何时?
但奇怪的是,皇帝虽多有调笑,却从不过礼,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玲珑可爱的xiǎo娃娃来看待,始终未有宠幸之事。在六福几个看来,分外觉得奇怪。
谈笑晏晏之间,帝后用过了晚膳,残席撤下,两个人坐在软榻上说话,“皇上若是真的喜欢,就把青青和惊羽收了吧?左右两个姑娘也是从江宁给您带回来的,总不能就这样放在宫中吧?”
“此事再说吧。这个赵惊羽啊,朕很喜欢和她说话。你知道吗?她从来不会为了朕是皇上,就顺着来说,经常和朕顶嘴呢”
皇后依偎在丈夫怀里,微有些不悦的一皱眉,“怎么还有这样不懂规矩的?”
“你别责怪她,是朕特准她这样说话的。成天听那些大臣们口中的颂圣之言,朕有时候真觉得腻歪透了。朕和她江湖论jiāo,也着实是不愿意让她变得规行矩步,nòng到后来,变得千人一面。”
“主子宠她,是她的福气,今后,可也不能让她不分时候,不分地方的胡闹。此事啊,皇上就不必管了,由臣妾去说。”
皇帝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和皇后说这些话的。只是整肃宫禁,是皇后的职责,自己也不好多言:“你说归说,也别吓到孩子,好啵?”
皇后握住丈夫的手,轻笑着点点头,“臣妾记下了。这一次,只有臣妾和她两个人来说,不让旁的人在旁,总行了吧?”
“这样就是最好。”皇帝说,“秀儿,你的手有点凉啊?不是身子不舒服吧?”
“不是。臣妾生来怕冷,每年一到冬天,总会难过非常——这也是从xiǎo就有的了,皇上不必为臣妾挂念的。”
皇帝低头望着她,温情的为她梳拢着额头垂下的头发,“咸丰四年的时候,朕记得你怀了身孕,却是为了此一节而至xiǎo产,是不是的?”
皇后叹了口气,“大约是孩子不愿意到这个世界上来吧?也是臣妾福薄,不能为天家再添子嗣。”
“朕和你都还年轻,你又是最心善的,送子观音即使要送子嗣过来,也是第一个要给你——担心这些做什么?”皇帝说,“哦,从明天起,你别在钟粹宫住了,朕让内务府再好生修葺一番,把这些窗户、mén框之类的,再行填补严实——xiǎo民都说:针眼大的窟窿,斗大的风呢你又是怕冷畏寒的身子骨,暂时就到……宝月楼去吧。”
皇后一惊而起,“到宝月楼?”
“是啊,那里是高皇帝宠幸西域香妃所建,全数是穆斯林风格,用的几乎都是石材,密不透风之外,更建有土耳其浴室,朕回头让太医院准备一些暖身的yào材,你用其来泡泡澡,于你大有好处的。”
皇后心头一暖,为丈夫的关爱怜惜几乎落下泪来,只是宝月楼在禁苑之西,距离养心殿很远,若是搬到那里去住,只怕本来就不多的夫妻谈天的次数,就更加少了:“皇上疼惜臣妾,臣妾感戴莫名,只是,宝月楼距此遥远,又是寒冬季节,便不提皇上去到那里,路上受寒,臣妾心中不忍,……”
皇帝扑哧一笑,“朕明白了,”他说,“你是舍不得朕,是不是?”
皇后娇媚的脸蛋红彤彤的,却勇敢的点点头,“臣妾不敢欺瞒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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