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唇。
光笑不能解决问题,肃顺看向李慈铭,问他,“爱伯,你怎么看此事?”
“学生想,一味干练,未必能够见功,不如……”
“怎么样?”
“不如行以奖惩办法。”李慈铭说,“学生当年初到大人府中时,听大人提及,光武军新建时,请美国教习,入营教授战法,奈何兵士不肯听从,只以为天朝自古以来,兵法大家恒河沙数,何用一介洋夷来教授?后来美人教习没有办法,和兵士打赌……”
“你是说,让绿营新兵于营中与同僚比试?”
“不是在营中,学生想,左右是以练兵为目的,不如就到临近省份,同友军互相切磋。”李慈铭说,“不论是临近的山东还是陕西,都有从光武军中派下来的练兵大员,想来与张大人一般无二,也有着类似情境!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命人统筹期间,然后行以军法布阵,胜者有赏,负者有罚。公平之处,一目了然。兵士没有旁的话说尚在其次,更主要的是,学生想来,此举必能激起士卒步武好强之心,届时,兵士演之际,当是另外一番景致了。”
肃顺深思良久,霍然张目,“办法是好,只不过,带兵出省,关系重大,……”
“自然是要报请朝廷奏准的。”李慈铭不当回事的一笑,“而且,大人当初不也说过吗?皇上于大人离京之前,曾经说过,未来数年之内,皇上有意西幸!不论三年两载,等到皇上御驾到了,正好也是兵士练,小有所成之期,岂不正好可以容皇上临场一观?看看这数年来,各省演的情形到底如何?”
“嗯,这个办法好。左右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底定下来的。”肃顺点头说道,这才注意到,两个人的话题已经越过了张运兰所言及的事情,歉然的笑了一下,“张老弟,我二人只顾自己,倒把老兄的事情忘记了,失礼了。”
“哪里,卑职虽然听不大明白,却也知道,李先生所说,实在是好计。若是依此而行的话……”
肃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还说不上依此而行。”他说,“带兵出省,何等重大,我等只能报请圣裁,张老兄,日后回应之后,可万万不能晓之于人,以既成事实胁迫朝廷啊——皇上最恨臣下取巧,你要切记切记。”
看他神è严肃,不似在开玩笑,张运兰赶忙站了起来,“请大人放心,我都记下了。”
“在此事落下之前,老兄不妨在军中行以怀柔之法,于士卒多一些关切,少一点责打,日久见人心,总能收功的。再有就是兵事演,也尽可以此时以劳逸结合之道行之,张老弟,每天七八个时辰的练,就是铁人也经受不起啊,又何况这一群早就给养懒了的丘八?”
张运兰咧开大嘴,憨憨的一笑,“我明白了!读书人见识就是不一般!”
于是,肃顺和李慈铭为之莞尔。
送走了张运兰,肃顺和李慈铭再在管驿中品茗说话,“爱伯,你真的以为这样跨省训练,与友军佯装作战,以收整军之效的办法能够行得通?天朝自古以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规矩?大人敢莫是忘记了吗?皇上登基以来,所破除的规矩,可有几多?又岂会多了这一项?”
“我只是有点担心,所谓兵凶战危,名为彼此佯攻,一旦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啊?”
李慈铭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好半天的时候笑声消止,他这才说道,“大人,不要说没有什么闪失,就是有了,怕是也轮不到大人担忧的吧?”
肃顺同样是一愣,也给他想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四品小吏,整军训练的大事,如何轮得到自己出头奏言?陕甘总督、山西陕西两省巡抚,听闻此事,不知道会有多么热心哩!想到这里,肃顺觉得有一种委屈——几时皇上才能想起自己,下旨让自己回京去啊?
回京之日遥遥无期,肃顺由蔡斌带领巡抚衙的亲兵小队护持着回到泽州府,双方拱手告别,蔡斌等自去不提。
这一边,留任署理公务的高心燮来给大人道过乏,随即拿出一份公事来,“大人,您看看这个?”
肃顺接过来,这是一份山西督粮道发往泽州府的公事,内容是说,泽州府上报省内督粮道,府城下辖高陵、杨萍、凤台三县旧有粮仓三十五,新增粮仓五十八,总计储粮一百九十七万石,其中高陵、阳平两县,所有旧仓,年久失修,值逢连月yīn雨,仓中粮米被水霉变,请准予将霉变之粮提调而出,以市价贱卖,不足之数,等待来年,粮仓整修一新之后,再行充填归仓。看看下面注明的日期,是咸丰八年四月十日。
肃顺眉头紧皱,仰头向天的沉着,“去年的六月?”他转头问高心燮,“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大人到太原府之后,泽州府公务闲暇,学生闲来无事,翻看往日案牍卷宗,意外得知的。”
“我倒还记得,从去年冬天到今年入夏之后,山西、陕西两省并未有雨水吧?怎么会?……”肃顺突然站了起来,“碧湄,这件事之后,可有后续公事?”
“有的。”高心燮立刻又拿上一份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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