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一天已经接近尾声,魏序收好那卷书,独自沿着湖畔离去,就和他来时一样,那般寻常,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谢南渡想了想,也沿着湖畔走去,她在湖畔站了很久,听了许久的课,湖畔不时也有学子路过,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她,是魏序的手段,很是玄妙,如今魏序离去,湖畔的学子们这才发现了她。
如今的谢南渡在书院早已经是名人,这位谢氏少女的传说在书院里已经不知道流传了多少,但因为她几乎不离开那座小院,其实书院的学子们也很难见到她,此刻在湖畔相遇,自然多看了好几眼。
只是不管男女,此刻湖畔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走上前来和谢南渡打招呼,倒不是她书院院长弟子的名头太大,实在是因为她的那个朋友,前些日子在书院闹出了不少事情,顺带着让这书院的学子们对于这个少女,也多了几分复杂情绪,此刻相遇,自然无人会说些什么。
一路沿着湖畔而行,最后穿过好些书舍,不少学子在看到她之后都纷纷停步观望。
直到快要来到那座藏书楼前的时候,才有人在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止住身形,欲言又止。
就在那人犹豫之时,谢南渡已经一步踏出,两人距离渐远。
“谢姑娘!”
那人鼓足勇气开口,却还是没能得到回应,他咬了咬牙,疾步离去,再也没有说话。
谢南渡很快便要到那座藏书楼门前,门前却站着一个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湖畔和陈朝险些有过一战的夏渊。
当夜在御宴上,这位夏氏少年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风头全部都被那个少年夺了过去,回到书院之后,他没有做什么事情,也再也没有去过湖畔的那座小院。
今日在藏书楼门前偶遇,夏渊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神情复杂,当初夏氏是想要为他求娶这个少女的,但最后却被他自己给拒绝了,经过御宴那一晚过后,夏渊其实想法有些变化,但最后谢南渡对陈朝的举动,其实又很容易旁人死心。
两人在门前相遇,夏渊主动开口喊道:“谢师妹。”
虽说谢南渡是院长弟子,但都是书院学子,依着年龄来称呼,叫声师妹,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谢南渡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夏渊。
她没有开口,但这个动作便意味着她在等着下文。
夏渊说道:“那天在南湖湖畔的事情,请师妹帮我给他道个歉。”
他声音不小,在场的学子们都听得清楚,听着这话,有不少人知晓当日湖畔发生过的事情,此刻都有些震惊。
这万柳会尚且没有召开,为何这位师兄便已经先低头了?难道只因为御宴上的那桩事情吗?
谢南渡说道:“又不是错看的我,要道歉去向他说去。”
听着这话,学子们也愣了愣,根本没有想到谢南渡竟然会这样回应,他们原本想着,再怎么说夏渊和她都是同窗,如今夏渊已经低头,她怎么都要表现的善意一些,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是这么生硬的回答。
夏渊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有生气,经历过御宴的事情,他已经知晓眼前这位师妹连方外修士都敢训斥,哪里是会在意他的想法的。
那晚的时候,虽然最出风头的是陈朝,但他们这些真正经历过御宴的却是知晓,谢南渡在御宴里展现出来的气魄和定力,都并不是他们可以比较的,她若不是境界不够,只怕怎么都没有陈朝出头的机会。
没有陈朝,那晚即便方外修士将大梁朝的年轻人都全部战胜,只怕谢南渡的名声也会更上一层楼,断不可能像是现在这般,人们都记不起谢南渡所做的事情。
“师妹此言有理,不知他此刻是否在院中?”
夏渊想了想,语气温和。
谢南渡摇头道:“不在。”
夏渊有些无奈。
谢南渡却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越过了这位书院数人之一,走进了藏书楼。
她今日来藏书楼是要看书的,并不想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
……
走入藏书楼,这里极为安静。
如今虽然已经入夜,但藏书楼里亮如白昼,无数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被悬挂在房梁上,将一座藏书楼的每一处都照亮,一层楼中央有着密密麻麻的书架,无数本先贤典籍和修行之法都被放在这里,供书院学子翻阅,在这里,学子们或是盘坐在地面看书,或是靠在一侧的墙上,每个人都极为认真,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别的声音并没有。
这是谢南渡第一次进入藏书楼,之前读书,都是叫婢女柳叶来藏书楼找着带回去,她是院长弟子,自然待遇和寻常的学子不同,带书离去也是寻常。
只是在一楼停留片刻,谢南渡便朝着二楼走去。
之前魏序说要练剑,等他写信去问问那位在北方的师兄,有了回信之后再练剑也不迟,谢南渡当时觉得也算是不错,但听完一课,她觉得想要看看那些剑修之法,于是便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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