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脸色涨红,被盯的羞赧,连连摆手:“不是奴婢说的,是采荷她们从外面听来的,外头的人都这么说的。”
“说顾世子要男人不要命了,说他被抬回和顺侯府的时候血淋淋的,手脚都断了,还说他这样指不定就是亵渎了佛祖,遭了报应了……”
“……”
苏锦沅喉间还有些呛得慌,眼里也是水润润的,听着自家丫头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之前还想着大佛寺的事儿撞上了西北地动,再加上谢云宴抢粮,户部主事被绑,乱七八糟的涌到一起,说不定顾向凌那起子“艳事”早就被压了下去。
可没想到远比她之前预料的还要更加火爆。
这顾向凌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事情太绝了点,真的连老天爷都给恶心到了,所以才会倒这么大的霉,这下子怕是就算和顺侯府想要替他遮掩都不行了。
挥手让一旁替她抚着后背的珍珠退开了些,苏锦沅心思转了转,这种好机会,要是不能一脚踩死了顾向凌,那当真白费了老天爷的偏爱。
趁他病,要他命!
“珍珠,去取纸笔来。”
珍珠连忙去了一旁,不过一会儿就取了纸笔过来。
磨好了墨后,苏锦沅便提笔写了起来,等写完之后才将那信纸折了起来塞进了信封之中,递给了翡玉,“你出府一趟,将这信送到八里胡同外的费氏布庄,交给他们家掌柜的。”
这是谢云宴离京之前告诉她的地方,说若有什么想做却不方便自己亲自动手的事情,可以送信去那里,自有人会替她办妥。
交代完后,苏锦沅才想了想,
“珍珠,你去前院跟耿冲说一声,让他去一趟大佛寺,接老夫人和三少夫人她们回府。”
之前不让萧老夫人她们回来,一是怕路途上再遇到地动,二也是怕京中之事尚未解决,会有人朝着她们动手。
如今谢云宴这边暂时不会有问题,也是时候该接萧老夫人她们回京了。
魏婉芸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照着席君宁的意思,这孩子能留住本就是万幸,绝不可能在母体内待足八个月,也就意味着最多再有不到一个月,魏婉芸就会生产。
孩子越大就越危险,要是再晚的话,魏婉芸回来路上颠簸怕会出问题。
“告诉耿冲,回来的路上走慢一些。”
“是,少夫人。”
珍珠和翡玉都应声,转身各自离开。
等人走后,苏锦沅斜歪在引枕上,拿着飞花点翠团扇摇了摇。
“也不知道雍州那边怎么样了……”
谢云宴可还安好,走到了哪里,那些灾民是否温顺,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想起少年离京之前跟她说“等他回来”的话,她眸子里染上些担忧,忍不住拿着扇子将之前塞在引枕下的耳坠子刨了出来。
那碧绿坠子上莹润光泽,隐隐像是有了包浆,好像能看到那人坐在书桌前拿着它把玩的样子。
苏锦沅脸上染上些热气,又将其刨了回去,抓着盘花云纹引枕盖住,有些欲盖弥彰的低啐了声:
“傻子…”
……
“傻子”谢云宴站在树前瞭望远处时,猛的打了个喷嚏。
他身上衣衫早不是出京时那般整洁,反而沾着尘土泥渍,下颚上有一层薄薄的短须,一双凤眸却依旧冷厉。
“公子可是热着了?”春回递了水上前,“要不然先扎营休息?”
谢云宴接过轻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裂的嘴唇:“离崇昌还有多远?”
“路上不歇的话,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
春回说道,“咱们本就不是直行,因要汇拢灾民,所以路线歪了些,属下看过了,顺着玉澜江一路朝前走,等绕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崇昌郡了。”
谢云宴问道:“还有多少粮食?”
春回回道:“不到一万石。”
他们从京城带走了近四万石粮食,看似很多,可是光是带来的三千精兵,押运粮食的马匹,每日所消耗的就不是小数目,再加上源源不断涌来的灾民。
除去马匹所消耗的粮草,其他人每天都是三顿饭,早晚是清粥,中午是干米。
那粮食以飞快的速度减少,而如今他们身后的灾民已经数不清楚,陆陆续续跟在队伍后方的人,已经多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春回有时候骑在马上,抬头看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都有种心慌的感觉。
生怕这些灾民什么时候突然暴起,他们所带来的三千精兵,怕是会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公子,从京城往西北的流民和灾民几乎全跟着咱们走了,照这么下去,咱们的粮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要不要让程叔送些粮食过来……”
“不用。”
谢云宴目光微顿,“传令下去,告诉所有灾民,咱们手中已经快没粮了,朝廷调运的粮食和灾银还没到,可我不想让他们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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