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忽然浮现出一点火星,继而慢慢扩大,忽然就升腾而起,猛烈地燃烧起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火海。雕梁画栋全都在火海里化成各种扭曲的模样,灼热的气浪一阵阵扑了过来。
他被烟呛得不住的咳嗽起来,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围许许多多的人在尖叫,在哭泣,在奔逃。只有他,像是完全不明白当前的形势,只是睁着一双眼睛努力地咳嗽着,却完全不会动弹。
一块梁木被火焚烧的再也承受不住重量,擦着他小小的脸庞掉下,火苗溅到他的身上,爬上了他的袖口。
一双手迅速将他拉了过来,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妇人手忙脚乱地将男童身上的火扑灭,搂着他跑起来。
他在迷迷糊糊中终于看清抱着自己的人,这才哇的哭了起来:“娘亲!娘亲!”
他原本以为娘亲早已经在火海中死去了,现在看到她就在身边,如何让他不喜极而泣?他紧紧地搂着妇人的颈脖,拼命地哭着,像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给流干。
哭着哭着,他就被抛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竟是妇人踩上焦木,抱着他摔倒在地。他忍痛爬将起来,挣命地去拉她,嘴里哭喊着:“娘亲!娘亲起来!”
妇人的手猛地抓上他小小的手,那样的突然,那样的用力,以至于让五岁的孩童吓了一跳。
他看见娘亲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朽,化成焦炭一般的枯骨。而从地上抬起的母亲的头,已经没有了眼珠,只剩下两个黑黑的窟窿,正阴森森地“看”着他。
“哇哇哇!”男童惊恐的大叫起来,不住的后退,想要甩开那只手,可是那枯骨就像是长在他手上一般,怎么都甩不掉。
“找到她……找到她……萧儿,一定要找到她!”那只窟窿头说话了,眼眶里渗出血来,死死地“盯”着他,“找到她,然后……”
“杀了她!”
他忽然睁开眼睛,惊醒过来。忽然间看见了明晃晃的灯光,竟是让他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他以手扶额片刻,慢慢平甫着自己的心跳。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全然湿透。
他的生母已经去世十三年了,去世在那场大火里,早已经化成了枯骨。可是母亲生前的叮嘱却是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母亲想他杀的,他该报仇的……到底是谁?母亲却没来得及告诉他。
长大以后他很少会做这样的梦了,怎么最近却愈加频繁?难不成是因为到了云海风庭?他哑然失笑,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了。
身边有宫人递给他帕巾,轻声问道:“云公子,您没事罢?”
他这才发觉,他正坐在琼华殿中。青烟纱幔飘飘,莲枝灯照的大殿宛如白昼。地上跪着十几个美姬,朱红青紫各有颜色,全都在等着自己的临幸,而他竟然在这种挑选美人的重要时刻撂下众姬睡着了,真是罪过啊罪过。
伸手摆了摆让宫人退下,云大公子下了座,绕着众多美姬转了一圈,笑吟吟地站定在一位美姬面前,蹲了下来,笑嘻嘻问道:“敢问姐姐芳龄几何?”
那美姬见他问自己话,估计着自己有戏,羞红了脸,轻轻道:“奴家今年十五。”
“哎呀呀。”云萧啧啧嘴,无不惋惜道,“竟然是小了三岁的妹妹,可惜了,本公子喜欢年长点的。”
说罢摇头叹息不止。
那姬羞愧地垂下头来。
云萧又转到另一位美姬面前,赞叹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唇红齿白,面如桃花,说的应该就是姐姐了。嗯,姐姐今年多大了?”
这位美姬吸取了上一位的教训,连忙娇声道:“奴家今年二九芳华,生辰比公子早上几个月。”
“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姐姐有股成熟风韵,令人神之向往啊。”云萧连忙赞叹,忽然又像发现什么一般捻起美姬的一缕长发,惊讶道,“姐姐的头发竟然有分叉,哎呀呀,真是白玉蒙瑕了啊,可惜了可惜了。”
那美姬一听,拿起自己长发一看,垂下眼睛,掩口嘤嘤抽泣起来。
云萧眼神好不怜惜的看着她。
“嗯,好香!”云萧又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一样吸了吸鼻子,走到了一位美姬面前,“姐姐身上好香,敢问姐姐平日里是用什么汤浴?”
那位美姬俯身道:“回公子,奴家平日并无特别汤浴。”
“那竟是天生体香咯!”云大公子乐不拢嘴,十分赞叹道,“没想到今日让本公子遇到位天生体香的美人,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众美姬无不艳羡地看着她,而她只是敛眉垂目,淡淡静静,不言不语。
云萧摸着下巴好一会儿,终是摇了摇头道,“可惜气质太过清冷,本公子可侍候不来冰山美人,还是罢了罢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好不无奈对众宫人道:“你们云海风庭就没有其他美人了吗?本公子挑选了这半日,竟是没有一位符合心意的。唉唉,没想到号称聚集了天下所有美人的云海风庭也不过如此。莫非……竟是本公子眼光有问题?”
琼华殿中众宫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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