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萧心头一惊,这凌若若现在都这么丧心病狂的吗?难道就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
他刚想要开口替跪在地上的两人辩解,却见那之前帮他的男子突然间直起腰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盛气凌人甚至有些癫狂的凌若若,双眼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我就是见不得你这样放浪恶毒的女人折辱我们大晋的英雄!我在你手下尚且苟且偷生地活着,不知帮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大晋的英才!”
“我们是胆小不错,是懦弱不错,是贪生怕死不错!可是我们到底还是在大晋的土地上生长!我们到底还是大晋的子民!”
“通敌叛国,我们虽然不是亲手所为,却依然是助纣为虐!国破,家便没了。大晋一旦被毁,将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甚至阴阳永隔!我也曾有妻儿,没人能比我更清楚那生离死别的痛苦!”
“我今天站在这里,原本就是个千古罪人!我不敢奢求能赎清我的罪过,但至少能够死得问心无愧!”
“那男子的话,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除去凌若若之外,包括云萧的眼眶都忍不住红了一圈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男子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男子最后的话音还未落下,他突然之间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大笑道:“哈哈哈哈!凌大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会让他人替我受罪!”
说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腕一个翻转,手中锋利的佩刀眨眼间抹过他脖子,顿时鲜血四溅!
倒在地上的最后那一刻,他的眼睛望向了云萧所在的方向,用尽了残存的所有气力吃力道:“将、将军……我的名字是……胡三!”
那刺眼的鲜红淌了一地,慢慢流过门缝,流过青石台阶,在石缝中留下了永远也洗刷不掉的痕迹。那痕迹记录着这一天,这一刻,在这里发生了怎样刻骨铭心的事情!
云萧红着眼,被缚在身后的双手握紧着拳头,有些哽咽,他在心中喃喃道:胡三,我记住了……
凌若若一时之间也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往日里那群贪生怕死,对她唯命是从的奴才当中,居然也会冒出这样的刚硬坚毅的人来。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被当众拂了面子打了脸,还是被一个整日对她点头哈腰的奴仆,脸色顿时难看至极,黑得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当下也顾不上去管云萧以及还跪在她脚边的那个侍卫,朝着剩下的一干人等尖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里给我处理干净了!脏死了!尸体记得按我的吩咐丢到山后的狼窝里去!”
说着,她紧皱着眉头一扭腰身就直接出了房门,似是不愿再在这个地方再多待一刻。这地方方才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压抑,那感觉极不舒服。
凌若若冷哼了一声,略微摇了摇头,脸上立刻又恢复了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的神色。复又将双手拢藏在袖中,踱步改了方向,朝着先前服侍她的那名名唤襄襄的男子住处走去。
云萧在一旁看着众人红着眼眶将胡三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默不作声地拎来清水,一桶一桶地不断冲洗着这肮脏污浊的地面,心头很不是滋味。
纵使那胡三做了多少错事,可是却也只是因为跟错了主子,性子软弱了些,那骨子里的烈性依旧还在。虽说最后他是怕牵连自己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自刎而死,但说到底,他云萧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胡三是被他害死的啊!
缓缓闭上猩红酸涩的双目,云萧靠在墙边,第一次感到这样地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
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可怕了,耳边就只有众人打扫地面所发出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好一会儿,所有人退了出去,可他总觉得那血腥味还在他的鼻尖环绕着,挥之不去。
明明是见惯了血腥的人,驰骋在战场上杀敌时也是手起刀落,堪称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可是这会儿居然会觉得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刺鼻得很。
方才的一幕幕不断在云萧的脑中回放,原本就杂乱的思绪现在更加难理清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决定尽量早点找到机会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吱呀——”
房门又被人打开了,看方才那凌若若离开时紧皱着眉头,云萧也不相信她会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而且,来人的脚步虽然故意放得有些沉,他却依旧能听出对方是有些功夫底子的,虽然不及他,放在这山上的侍卫中也是中等的水平了。而且这脚步声听起来甚至有一丝熟悉,是谁?
心中正疑惑,来人却径直踱步转到他的身前蹲下,云萧不得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那人。突然,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明显是对来者感到有些许惊讶,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凌若若被我熏了安神香,暂时睡过去了。你听着,守着你的侍卫们暂时被我支开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是不愿真心投靠凌若若的人。”此刻蹲在云萧面前神情严肃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假意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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