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莫名失踪,云萧肯定是会着急的,也不知道那云邢等人有没有将她被花冷月所假扮的“昭儿”带走的消息传回给云萧。
不过就算是现在云萧赶到了云海风庭的后山那处,以那古怪男人小心谨慎的心思,只怕云萧直到现在也还根本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吧。
百里芷轻轻叹息了一声,将头靠在了马车内壁之上。既然理不出任何头绪,那就干脆不要再去思考了吧,反正看那古怪男人的态度和他口中那个“主上”的意思,似乎现在还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她不应该心急的,要慢慢来思考。百里芷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试图让自己已经有些急躁的心平静下来。
犹记得上一次,云萧也是如同她一般中了敌人的奸计,原本打算将计就计顺藤摸瓜找到凌氏父女的藏身之处,没想到却弄巧成拙,虽然最后还是抓到个广安凌候,却是差点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而这一次,她却是连将计就计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昭儿,她那么活泼可爱的昭儿,现在已经不能再对着她笑了;不能够再亲手做出一只或者粗糙拙劣或者活灵活现的兔子花灯,然后满脸欢喜地双手捧着呈到她的面前;不能够再偷偷捏一个滑稽可笑的做鬼脸的泥人放到她的桌案之上;不能够……再次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是因为她,所以昭儿受到了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百里芷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逐渐地离她而去。
父亲不闻不问,导致体弱多病的娘亲在她才六岁的时候就永远地离她而去了,那么突然,她就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说好了要永远一直陪着她的阿微,明明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微,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让她遍寻不着,就在她已经决定将阿微永远地埋在记忆里的时候,她又忽然之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她的神智已经不够清晰,已经不能再记得她了。
然后是昭儿,也是她最最对不起的昭儿,总是那么傻,那个时候娘亲的离去让她很伤心很消沉,昭儿明明是想要让她开心起来的,却总是容易犯错,总是容易做错事情。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年她在读书的时候偶然间抬眼看到昭儿那满脸渴望的神情的时候,突发奇想要教昭儿识字的时候,她那满脸惊讶欢喜的神色。
还有她为了讨她开心,让她笑出来而在很长一段时日里,经常偷偷跑出府去偷师学艺。也幸亏那个做花灯的匠人见她还是个小孩子,长得又可爱讨喜,这才没有将她轰走。其实那时候,在昭儿做完府中要忙的事情然后晚上在灯下偷偷摸摸做花灯的时候,已经被百里芷发现了,当时她也没有多想,也并不在意。
直到那一年的花灯节的当晚,那只做工品相都不好,身上染着一点墨汁,甚至看起来都有些可笑的兔子花灯,被昭儿双手捧着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昭儿的脸上满是别扭和不好意思的神情,让她都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那只可笑的兔子,被她在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便偷偷地取了下来,到现在都还好好地保存着。
可是昭儿……
百里芷的脑海此刻填满了对昔日和昭儿在一起时的回忆。她原本只是想要放松一下自己心头的焦急,却没想到会这样勾起对昭儿的回忆。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百里芷微微闭着的眼角,然后顺着她的稍稍仰起的脸庞缓缓滴落。但是她却并未察觉,只是沉浸在了对昭儿的回忆之中,任由那眼角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不知过了有多久,百里芷脸上的泪痕开始一点点蒸发,她却蓦地睁开了双眼,这一次,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坚定。心头的那一抹恨意仍在,只不过却是没有了在云海风庭后山山脚得知昭儿死去时的那般疯狂了,多了一点清明和理智。
百里芷的目光望向前方,但却不是在看着对面的马车内壁,而是仿佛直接穿过了那漆黑厚实的车壁望向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她的口中仿佛就在喃喃自语一般,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不对,昭儿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去了。
她本该无忧无虑,她本来与这事毫无关联,她是受我的连累才被牵扯进了这件事情。我应该为她报仇,为她雪恨!
我是害死她的间接的凶手。而作为直接杀害了她的人,还敢那般折磨于她,到了最后,甚至就连一个全尸都不给她留下,害她尸骨无存,你们,简直罪无可恕!
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你们全数抹杀掉,把昭儿所承受的一切,一点不漏、十倍百倍地全部奉还给你们!昭儿尸骨无存,那我就把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去下面向昭儿磕头认罪!”
而此时的云府大厅,就如同那日云萧失踪时的百里芷一般,云萧心中十分焦急,不住地在大厅之中走来走去。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将手下的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了,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传回来的消息一直都是没有!
回来传报消息的云邢将云萧的焦急全都看在眼里,对于百里芷他的心中也十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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