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斐表现得太过自然,阿润直到他倒下,才确认自己那只削得锋利的矢簇刺破了他的胸膛。
他忍耐的程度出乎人的预料。
是因为对奎因的忠诚和爱慕吗?
可是阿润总觉没那么简单。
大概是怕在自己的地方出了差池,从此以后,失去奎因的信任吧。
毕竟那位夫人既谨慎又多疑。
司徒斐怎么想的已经不得而知,阿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放任他去死。
虽然真的想过这么做。
但是他毕竟也算救了自己一次。
阿润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将司徒斐的移动电话设置了关机状态。
阿润不希望处理别人来电的情形,也或者担心自己手忙脚乱。
司徒斐被推进了手术室,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是把命交给自己处置了吗?
阿润这样想着,却觉得愤然、不舒适。
怎可如此胡闹呢?
又怎么吃定自己一定会去救他?
还是说,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如果那样的话,为什么汲汲于奎因的宠爱,追求财富和权势?人格如此撕裂矛盾的司徒斐,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手术中”的灯光熄灭,窗外大梦都醒来。
太阳终究是要升起的。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阿润。
“手术……”阿润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问出之后的话。
喉咙中卡着什么。
“手术是成功的。”中年主任医师站定,微笑着找到自己的立场。
病人短暂地苏醒过,叮嘱过自己一些事情,并且刻薄傲慢地告诉他,外面的人只是普通朋友,所以有些显得赘余的话不用说太多了。
“病人大概已经醒了。可以通知他的家人。”病人的意志力十分坚定,全麻的效果极微弱。医生也觉得匪夷所思。
手术中,看着病人突然睁开的双眼很瘆人。
“你不疼?”医师想起自己问的话,那时的自己正在缝合伤口。拿着针的手都下意识一抖。
“您继续。”医师只是想试试他是否真的意识清醒,并没有没打算在手术中听到病人的回复。
这太诡异了不是吗。
好像只是短暂地昏迷了一下,好像靠着自己的意识也能硬撑着不变成鬼一样。
“您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吗?”医师整理完毕情绪,问阿润。
阿润打开司徒斐的移动电话,通讯录一栏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号码。
阿润拨打,却发现似乎是宅电,过了许久,出现一个沉稳的男声:“你好。”
阿润本来打定主意,如果是奎因接到,就迅速挂断,但是是男人。
他想了想,还是很冒昧地问道:“我很抱歉,能不能告知,您是哪位?”
电话另端人的男人犹豫了,很久才带着警惕性地回答:“这是阿斐的移动电话。”
“是的。您是司徒斐的家人?”
“我是他的姐夫。为什么会在国内?他在国内才会用这只电话。”
手术是自己代签,医生冒着风险,这不合规矩。之后还是需要家人。
阿润想到此处,回答着:“我是司徒斐的同事。他受伤了,刚做完手术。”
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嗓音有点熟悉,仿佛在何处听过。
“大概再有三十分钟,我要回公司了。”阿润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圆钟。
“好的。劳烦您了。我会及时赶到。”
阿润知道司徒斐已经醒了,马上就要被推出手术室,但是不知为何,他以迟疑的心情攥着手,并不确定,自己是该避开还是迎上去。
即便是普通同事,也是该怀着悲悯的心情去照应的啊,更何况是自己把他伤成这样。
但阿润忍不住想要逃开,他显然只是强迫自己站在这里。
理智告诉他,司徒斐的行为举止诡异,自己不应继续和他再有任何联系。
否则,杀死奎因之前,司徒斐就会成为绕不开的难题。
他不想用感情因素去形容两人的关系,但是存在肉体的纠葛也并不是什么乐观的情况。
司徒斐被推出时,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阿润纠结的面孔。
然后狠狠地、虚弱地骂他:“不要招惹奎因。再有下次,坏了我的好事,拿命来赔。”
随即,傲慢地直直躺着,由着护士推走。
阿润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居高临下地教训自己、
“到底是谁坏了谁的好事?你这个无礼的王八蛋。”阿润忍不住了。
自己的那点愧疚之心在穿堂风中显得可笑。
“真想吃牢饭?”司徒斐忍不住讽刺阿润,好似自己是可以指摘对方的良民。
阿润却依旧气得脸红了起来。
他忍着气闷把司徒斐送入监督病房,待到护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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