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棋回到铺子的时候,梁紫笙正在收拾地上的零件,帮他看着铺子。
“我看我这个妹妹是疯得不可救药了。”李西棋坐在马扎上叹着气。
“她也约我了,”梁紫笙说:“高考之后,同学们都说,她追着方子恒出国留学去了,她又说,方太太不是她,但是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关心方子恒。”
“她关心她的,她总催我跟你结婚算怎么回事?”李西棋纳闷说,“别是里面有什么猫腻,上学的时候她可没少坑你。”
“她是担心我影响了方子恒的名誉,成为他的婚外恋。”梁紫笙无奈地告诉着。
“你和方子恒终于又见面了,忍不住说两句感触的话,也不为过吧?”李西棋又说:“还是应该出国去找找他的,这么干等着,果然等他回来了,也是已婚的他了。”
“方子恒刚来过电话,说今天就飞走了,”梁紫笙又再叮嘱说:“当年的事切记不要让方子恒知道,否则我们都很麻烦,他会觉得对不住我,愧疚之下再冲动离了婚,不考虑大人也要考虑孩子,所以事情不能再复杂了,反正已经平静了这些年,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你放心,没人娶你,还有我呢,你的人生因为我而改变,我对你负责也是理所应当。”李西棋拍着胸脯又一次保证道。
“干脆一个头磕在地上,义结金兰算了,每年都说同样的话,你赶紧谈恋爱结婚,跟我拗什么。”梁紫笙洗了手,说:“我买了豆沙包,去一趟养老院。”
李西棋递过去毛巾给她擦手,然后又目送她在对面的车站上了车。
梁紫笙到了养老院,才知道于奶奶去世了,姜爷爷也病倒了,没人拌嘴的日子才是孤单。
外婆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幸好连悲伤都不记得了。
“早知道早一点送豆沙包来就好了,于奶奶都没吃上…”梁紫笙忽然控制不住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因为来不及感慨的人生,转瞬即逝。
护工也哭着说:“年龄大了,是这样的,只是还是不能习惯,不知道哪天夜里就要送走谁,今天说着话,明天可能就没了,这份工作也是伤人心。不过,于奶奶吃上豆沙包了,你那个同学送来的。”
“同学?”梁紫笙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想到的人就只有方子恒。
“外孙,”外婆忽然问梁紫笙说:“看着你会眼睛发亮的人,千万不要放弃,否则会后悔一辈子,我跟你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外婆这是又把梁紫笙当成梁紫萧了。
护工告诉说:“前两天你弟弟才刚来过,你那个同学送了一架钢琴给养老院,你弟弟还给老人们弹了好一会儿呢!”
梁紫笙趴在外婆的腿上泣不成声,因为她的人生必定要有憾事了。但是,她还有很多话想跟方子恒说。
梁紫笙往车站跑去,眼泪都留在了风里,她要去机场,至少追一次方子恒的飞机,因为她不想老了的时候,坐在养老院的阳光里,也还在后悔没为自己的爱情做过一件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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