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来,后面跟着几个护士,阮子欣的眸缓缓睁开,随着动静看了过去,医生看了看这守候的三个人,却只认识那个常来的小脸苍白的柔美女孩,对她轻声说:“手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种病如果再多犯几次很容易没救,接下来的呼吸机再也不能停了,一切的营养和药物跟上,也许还能多维持些日子。”
阮子欣清澈的眸子里,水光颤动了一下。
医生走过去,轻轻拍拍那女孩子的头:“我这是说最坏的结果呢,你要往好处想,别担心,知道么?”
而她则静静凝视着前方,手在身侧缓缓握紧了。
医生又多说了几句,带着几个护士离开了。
车子被推了出来。
阮子欣走上去,纤弱的身影让人心悸,她接过推车,眸子里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望着病床上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
“炎,我爸爸最后的这段日子在特护病房,一直都是你联系的,我们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人反正都有这么一天……”阮舒兰圈着他的手臂,含泪颤声说道。
司阳焱却从她怀中冷冷抽出了手。
他挺拔的身影走过去,一手轻轻扳开阮子欣的肩,一手扶住滑动的担架车:“你自己身体都这样,这种事交给……”
阮子欣却淡漠而坚决的拂开他的手,让自己的父亲离他远一点,哑声道:“你不要碰。”
病床上的这个人,他老了,他无法清醒了,他不能动了。
他也是她最后的圣地。
她说完就跟护士一起,轻轻将阮兴安推回了病房。
而司阳焱被拂开的那只手在空气中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他抬眸,看着她的背影,清晰体会着这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有多痛。
而他背后的阮舒兰,双拳握紧,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落寞,竟是为了那个贱女人一个小小的动作!!
*
沉寂的夜。
公寓之外便是江面,偶尔有油轮滑过,有着深深浅浅的汽笛声,Z城就只有这一处地方临近江面,他给她选择了这里,她却从来都不看,安静得宛若就是在这里心无旁骛地等待。
等待一场降临,和一场生离。
“你打算就一直这么睡着吗?除了睡,你什么都不做。”柔软的大床深处,司阳焱紧紧抱着怀里沉睡的人儿,浅吻着她刚刚有些清醒的惺忪而柔美的脸。
阮子欣这才察觉到是在他怀里睡着,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响着,强而有力。
“我可以做什么?去工作,去上学?还是好好学习母婴知识,保护好你的孩子,不出差错?”她淡色的唇瓣动了动,轻轻吐出几句话来。
司阳焱眸色逐渐冷冽,渐渐俯首下去,跟她眉眼相接,深深凝视。
“你是不是很恨我?有多恨?”
她清澈的眸子也回望过去,淡淡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人类语言没办法形容出的那种恨。”
司阳焱静静凝视着她的眸,捏住她的下巴,哑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在手术室外的时候,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希望阮兴安索性就这么死掉算了,这样我就再也没办法威胁你,你就可以自由,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了?”
阮子欣小脸苍白,凝视着他,眸子里有着更深更浓的一层清冷。
司阳焱捏紧她的下巴,执意要问到结果,眸色冷冽逼人:“说话,你有没有这么想过?”
她静默了许久,许久才淡淡开口。
“我有过希望,”她淡淡承认,唇边露出一抹清美的笑容,看得他有一丝恍惚,“只是我希望看到死掉的那个人是你,这样就什么都好了。”
这一句话,让司阳焱蛰伏在心里许久的怒火,再次被她激发出来。
他冷冷看着她几秒,倏然俯首咬住了她甜美柔软的唇瓣,他恨,恨得想掐死她,可是却始终不肯咬得太重,在单薄的辈子里跟她纠缠,她挣扎,唇瓣里发出低吟声,他却只咬到她浑身微微颤抖,再也没有更深地咬出血来。
阮子欣的眼泪,却还是下来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没有心的,司阳焱……”她流着泪,颤声说道,“你不是我,也从来都不会直到爸爸和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为什么要抉择,我凭什么咬抉择?我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他们?谁逼了我,还是我命里注定要如此?上帝就算不公平,可为什么要不公平到这种地步……”
她苦笑,那么凄冷,眼泪在微冷的空气里迅速失去温度,冰冷了她的脸。
她从没有这样哭诉过。
明明知道这个人不懂,这个人不会怜惜,不会有半点愧疚和心疼,可她还是哭出来了,她不是没有骨气,她只是忍不住,再也忍不住了……
司阳焱心脏被撕扯一般得痛,痛得连呼吸都阻绝住了。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刚刚的问题有多冷血无情。
他轻轻松开她被咬着的唇,改做吻,轻柔细腻的吻,带着铺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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