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一样看着我。
只有他眼眸中暗流涌动,许久,声音有些嘶哑道:
「丢了,就放下。」
说完他转头对旁边保镖交代了什么,头也不回护着宋岑月上了一辆宾利走了。
我站在原地,眼中越来越模糊。
两个黑衣人见状要来拉我。
我冷声开口:「我自己走。」
转身的瞬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没走多远,有人追上来,拿着一件男士大衣。
「女士,天气冷,穿上吧。」
我无视他,自顾自走着。
我原以为,除了死亡,没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现在才知道,不够爱也可以。
曾经我以为的深爱,都只是欺骗。
又或者,那时候是爱的吧,只是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不值一提。
谢烻,既然你要把过去一切都丢弃,重新开始。
那我成全你。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豪门大道,我们两不相欠。
4
当晚我做了个噩梦。
有人交给我一袋东西,说里面有谢烻的遗嘱和写给我的信。
遗嘱上,他把所有财产留给我,包括他养父留给他的一套房。
我疯跑到医院,抱着黑色的遗体袋不肯撒手,可是总有人把我拉开。
有人在我耳边劝说:「别拉开,给他留点体面。」
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搬到殡仪馆的灵车上。
等我追到殡仪馆,他已经穿戴整齐躺在透明的棺材里。
谢烻没有亲人,只有我。
我要守着他,送他在这人世间最后一程。
我在他的棺材边跪坐了三天三夜。
他曾说,既要守护这繁华盛世,也要守护我。
可是,我的阿烻多可怜,甚至没人来悼念他。
没多久,工作人员站我面前低声说:「家属,告别的时候到了。」
我哭不出来,麻木地看着躺在棺材里的人。
只觉得一切是那么荒诞。
明明离家前才跟我求婚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5
醒来后枕头一片濡湿。
生活总要过下去。
我在屋子里转了转。
到处都是他的痕迹,每一件东西都还放在他离开那天的位置。
玄关还放着他的大拖鞋,挂着他的皮带和制服。
电视柜散落着他的游戏手柄,角落里有他的篮球,浴室放着他的牙刷,衣柜里有一半都是他的衣服……
我总觉得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这套房是秦叔留给他的,他又留给了我。
每一样物品都是我们一起一点点添置的。
还记得当初他为了叫我搬进来同居,软磨硬泡,求了我整整一年。
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催我收拾行李,后来看不过去我拖延,自己每天跑到我家帮我打包。
搬进来那天,他更是全程没让我插手。
明明自己累得半死,晚上还是把我抱到床上翻来覆去,说是庆祝。
我顺着入户门,光着脚,把家里又走了一遍。
眼前不断回放着和他的过去。
他吃醋同事追求我,我们一路吵架到家,一进门他就把我压在玄关柜上亲。
他抱着我在沙发上看恐怖片,一到精彩处就怪叫着往我怀里钻。
他说全世界最讨厌螺蛳粉,却还是在我想吃的时候去厨房捏着鼻子为我煮。
他说整个家他最喜欢卧室,因为在这里我才最放得开。
种种回忆让我的心脏隐隐作痛。
我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要断,那就要断个干净。
我花了一天时间,把我所有东西收进三个大箱子里。
一整墙的照片全取下。
家里恢复了窗明几净,只是总有些陌生。
6
为了转移注意力,安安一约我去看电影我就答应了。
出门前吃了几片感冒药,电影还没放映我就昏昏欲睡。
安安好死不死选了声音最炸裂的枪战片。
待了没几分钟,我脑袋就疼得像被人拿榔头敲打。
我跟安安说了一声抱歉,打算去外面等她。
我迷迷糊糊走进了旁边没有放映的厅,一接触到沙发就昏睡过去。
厅里很安静,也很黑。
我又梦到谢烻。
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兮兮,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从他颤抖的声线里听到了心碎。
可是,不是他选择放弃我的吗?
他把我抱得死紧,脸埋在我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快撑不住了。」耳边是他低沉又痛苦的声音。
没多久我就感觉到颈边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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