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舷轻晃,六爻带着四名隐卫半跪在他前面。
“自己该做的,可都清楚了?”
“水路畅通,船身四处装了软心散的流弹。”
“射程多少?”
“左近五海里。”
容尘沉吟片刻,又问:“十里抓来的几头鲛鲨有没有用上?”
六爻顿时醒悟过来:“我这就去准备。”
“回公子,我这边已经全部妥当。沈弄种的毒,这世上除了他,只有我能解,这些船工虽然不见得能忠诚一世,让他们在今晚乖乖听话还是没问题的。”七羽将名单和毒药解药各备了一份,为容尘奉上。
“嗯,若有宁死不屈者,杀鸡儆猴也可。”容尘又看向十里和九苏,“你们今晚要带上阿虞一同上船,如有差池,她的安危与你们二人无异,不必做任何牺牲。”
九苏和十里皆是一怔,公子竟真的把阿虞当成和她们一般无二的人了?
明明不久前还是宠爱在心尖上的。
只是身为隐卫,有所问有所不问,两人低下头,应了声“是”,躬身静默在侧。
“公子,那我呢?你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八溟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被公子嘱咐了一番,有些急切地举起手来。
“你……”容尘转眼见八溟一身的金黄显目,眉头刚要蹙起,八溟已经嗷嗷叫嚷起来:“公子!我这身是有讲究的!北宫湘就喜欢穿金黄色,我这不是想着能像多少像多少嘛。”
容尘给他戴了顶高帽:“你的易容术,怕是没有失手的时候吧?”
“公子你不是我,不能体会我的痛苦,”八溟苦闷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要和陈子雄你侬我侬,他一句湘儿,我一句师兄,我就……”
八溟边说着边掐着声线绘声绘色演了一通,虽然还未易容,可神色已经有七八分像,男作女装原本是困难的,但联系八溟平时娘们唧唧的样子,十里九苏都不客气地先笑出声来,连容尘也掩了唇角,摇头失笑。
屋中热闹了会儿,外间倏尔有脚步靠近,容尘手指轻敲桌面,几人无声行礼,很快推窗离去。
几乎就是在隐卫们消失的刹那,白巧柔一脸娇羞地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走了进来。
“容郎,我昨夜经过你房外,听见你咳嗽了,特意下厨给你炖了雪梨百合汤,你尝尝看,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下厨,味道会如何呢。”
不请自来的人,也丝毫不觉得夜里独自进一个男人的房间有多不合时宜,自顾自地将托盘放下,又取下空碗一勺一勺地盛着。
寂静的屋中,只有汤水落入碗底的声音,她觉得有些古怪,一咬牙,便端着半碗汤想亲自喂给容尘喝,可下一瞬,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容郎……”
容尘哪有理会她,在她进门的时候,已经起身往床边走,此时正拉下帷幔,侧身面向墙面,眼看着是要睡着了。
白巧柔眼眶一下子红了:“容郎,既然是你带我上船,那就是怜我惜我,不忍我嫁给刘员外,可为何……我仍是感觉不到你对我的情意呢?”
她小心地靠近他,一边走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裳,露出玲珑白嫩的身体,越是走得近些,心头就跳得越是厉害。
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容郎的性子,必定是要对她负责的。
白巧柔天真地想着虚妄的未来,脸上不知不觉娇红一片。
就在她踩上地毯,抬脚跨上床榻的时候,后颈猛然被人重重一敲,旋即身体一软,咚地一下晕了过去。
“这女人真是疯了。”十里小声低语,和九苏一人抬一侧,将白巧柔丢了出去,处理完后,两人正要退下,却见容尘已经缓缓坐起身。
“是阿虞叫你们来的?”他柔和的语声没什么起伏,隔着薄薄的纱幔,也看不清俊雅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九苏刚要顺水推舟点头,正好也可以缓和一下公子和阿虞小姐之间不冷不热的关系,十里已经快人快语地答道:“回公子,是八溟去厨房找夜宵的时候,发现白巧柔煮梨汤的罐子里放了催情药。”
话声刚落,十里突然打了个冷颤,这屋里点了熏香,又热了炭盆,怎么好像突然之间跟掉进冰窖似的?
九苏对她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下意识闭上了嘴。
烛火噼啪一声,三两颗极小的火星子溅了出来,还没坠地就彻底熄灭。
床上的男子大约是刚回过神来,重新侧身躺下,好一会儿,帷幔内传来不轻不重的三个字:“退下吧。”
直到一路回到住处,十里还觉得纳闷:“刚才公子是不是生气了?”
一切按部就班,也没有遗漏疏忽的地方,怎么公子还是莫名其妙地就变得闷闷不快了?
九苏敲了她一记:“你啊,没事还是少跟八溟接近,他二两重的脑壳,也把你给带傻了。”
“啊?”十里还是觉得不懂,捂着额头问,“那公子到底为什么生气啊?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九苏走到窗前,撑着窗棂远望夜色下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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