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都拿下了。”
陈子雄揽着“北宫湘”,微微颔首:“知道了。”
一眼望去,北宫堡数十名身手了得的护卫兵都被捆绑起来,押解在甲板角落,身上无不狼藉惨败,重手之下,均是肉骨外翻的伤口,嘴里塞了臭烘烘的布条,一个个怒目圆睁,愤愤不平。
刚上船就如此雷厉风行,且不出半刻就已全面取胜,这些海寇果然手段了得,难怪公子不让他们与之正面对战,就连六爻和七羽也都是隔靴搔痒,把白巧柔顺利丢上海寇的船后就趁夜逃离。
八溟察言观色,心中有了计较,侧过身一脸疲倦地靠在陈子雄身上,状似心伤道:“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师兄你留他们一个全尸吧。”
“湘儿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面对出神入化的易容变声术,陈子雄竟也没能辨别出来,爱怜地扶住他,正要送去里间休息,下属匆匆来报:“头儿!船底不对劲!”
陈子雄浓眉大皱:“什么不对劲?”
“底舱有两块硬板松动,水倒灌进来了,已经派人去堵,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堵不过来了!东南西北四个角都被凿松了,固定环架被提前摘除,船只要再往前开,不出一海里就会悉数瓦解!”下属心急如焚,咬着牙关说,“头儿,弃船吧!”
“撤!”陈子雄也知晓其中利害,在这茫茫海上,唯有船只才是安身立命的地方,一旦船破沉海,谁也插翅难飞!
他低头看向“北宫湘”柔声安抚:“湘儿,事已至此,这艘船咱们不能要了。”
摘了面具后的他,难掩年轻时的英气,唯有眉宇之间深刻的印痕显现这些年来海上飘摇的艰苦。
“巧柔如今也在我的船上,不如你先行过去一同避一避,待风平浪静,我再派人送你上岸。”
八溟故作惊讶:“巧柔怎么会……”
“说来话长,你刚受了惊吓,先行上船休息,以后再慢慢和你解释。”陈子雄是爱惨了北宫湘,明明是粗犷的北方汉子,面对年少时就放在心上疼爱的女人,满目皆是柔情。
八溟忍着不断窜起的鸡皮疙瘩,娇羞地应了声,刚走出两步,就见一道熟悉的青烟乍然升空,他心中一喜,嗖地一下扯开碍事的裙摆,疾行两步,翻身跃入海中!
“湘儿!”陈子雄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出变故,霎时惊出一身冷汗,飞身扑上前,也只来得及挽住一缕湿咸的海风,再要往下看去,船身骤然发出可怕的破裂声响。
“嘭——”
陈子雄站立不稳,仍是探头要去寻找“北宫湘”的身影,下属死死抓住他:“头儿!船要裂了!”
“别拉我,湘儿掉下去了!”
下属不由噤声,明明那女人是自己跳下去的啊。
“啧啧,你小子演得不错啊。”计划一环比一环顺利,漆黑的海中,七羽早有所觉,及时控船而出,八溟稳稳落在小船上。
疲倦的鲛鲨在药物的催动之下,发挥最后一点气力,载着小船悄无声息地顺着暗流急速而去,唯有用情至深的陈子雄仍是扶着船舷痛苦吼叫:“湘儿——”
“唉,真想不到,这北宫湘这么有能耐,把一个铁血汉子迷成这样。”七羽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一脸戏谑地打量着正在拆解装束的八溟,看他只低着头若有所思,更觉得好笑,手肘顶了他一记,“怎么?该不会被人家感动了吧?”
“放你的臭屁。”八溟咕哝骂了两声,心里越发不安,终于抬头说,“七羽,我们……好像把阿虞给落下了。”
“什么?!”
……
“头儿!不能耽搁了!”
几乎就在“北宫湘”跳海的刹那,脚下的地板像是被人从中劈开,木质分崩,脚底步步踏空,那些被绑在角落的护卫们根本来不及挣扎逃脱,相继掉进破开的巨洞中,连哀嚎都不曾发出就伴着咚咚落水声没了踪影!
不用细想也知道底下便是凶狠无情的浩瀚大海!
“湘儿!”陈子雄还在试图寻找“北宫湘”,下属拼了命用力将他拽了回来:“头儿,来不及了!快走!”
白家这艘商船已经彻底毁了!再耽搁下去,谁也活不成!
“师兄……”
正拥挤着下船时,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梯下传来,被翻滚的浪声和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掩盖,陈子雄却似有所感,忽然浑身一震,回头看去,待看清那道趴伏着的,浑身血淋淋的女人时,愕然、震撼、愤怒齐齐涌上心头!
“湘儿!”他奔赴而去,脚下寸寸皲裂,终于抢在半边加班倾塌之前扑到北宫湘身边,他不敢置信地审视她这一身伤,颤抖着双手,小心至极地将她托起。
入手肌肤冰凉,怀中人已是将死之相!
“师兄……他们……有备而来……”北宫湘只剩这一口不甘示弱的气,心口那把刀还插着,淋漓鲜血拖曳在地,画出一朵妖冶的花。
“谁?是谁害得你?”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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